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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他定力够强,心神够稳,对她的爱惜保护之心够足,有些事若他想,恐怕,她毫无招架之力。

    赵枭耳力极佳,他远远听到马蹄踩在地面的声响,立刻警觉下马,隐在一片高密草丛中,以便观察来人。

    仍骑在马上的江白竹,被他紧张的样子感染,用一只小手捂住嘴,看向赵枭,另只手指指自己的嘴,表示不会乱开口说话,让他放心。

    赵枭见她举动,唇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勾起,不知为何,心头竟暖暖的。

    来人果真是熊平。

    熊平骑着大马,威风凛凛,随身佩剑打在铠甲上,发出叮铃碰撞之音,手拎大弓,弓身泛金,身后有四五随从,拎着他打下的猎物。

    赵枭替韩姬松了口气,她安全了。一时之间,他将自己性命安危全然抛诸脑后。

    “韩美人,我这就送你回楚王身边。”赵枭口气淡淡,牵起马,走出草丛。

    熊平正在兴头上,左右四顾搜寻猎物,就见一个男奴牵马从远处密林走来,马背上坐着的,竟然是他最最宠爱的韩姬,韩美人。

    “美人,你这是怎么了?”

    韩姬头发凌乱扎成辫,脸灰扑扑的,没穿鞋,白袜上沾满了泥土。

    熊平见此,拍马快至韩姬近身,将金弓扔给随从,一把抱过韩姬,用粗糙的掌心去抚摸她的小脸。

    江白竹见熊平满脸担忧,眉间又有隐怒,她不想见他发火,迁怒旁人,咽了咽口水道:“谢大王关心,妾身的马受惊了,好在这奴隶及时救了妾身,才未出意外,妾身一切都好。”

    她伸出嫩生生的小手,指了指额头抵地,紫红鞭痕遍布脊背的赵枭。

    江白竹注视着熊平的脸,见他面色稍霁,眉头展开,怒意似乎消减了些,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在心间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熊平便拔出佩剑,高高举起,剑锋寒光大盛。

    “不要啊!”江白竹下意识脱口喊出声,扬起胳膊按在熊平臂上。

    她这几分力气如猫挠似的,熊平丝毫没有感觉,仍旧狠挥长剑。

    “咣当”一声,马头落地,自平坦的切口喷出大股鲜血,染得跪地不动的赵枭,半身血红。

    熊平抖抖剑,重新将剑身插回剑鞘,爱怜着拂过韩姬的面颊,温柔道:“这畜生险些害我美人遇难,该死,实在该死。美人,我替你出气了,高兴吧?”

    江白竹伸出的手还僵在原处。她下意识以为楚王是要杀赵枭。

    呼,还好,因赵枭救了自己,楚王并没找他麻烦。不然,这本书的男主角要是因为她,就这么挂了,这个世界能不能继续存在,还要两说。

    “高兴,妾身高兴。”江白竹不仅不高兴,还差点吓哭,可她嘴上却只能说高兴,还得十分配合地扯个笑脸,让楚王看到自己是真·高兴。

    熊平哈哈大笑,愉快地拍了拍江白竹的屁股。

    赵枭仍匍匐着,卑微如蝼蚁,根本没人搭理他。

    熊平正向怀中的美人显摆他的猎物时,远远飘来一声娇媚的呼唤:“大王,妾身总算找到您了。”

    宋美人来了。

    手里攥着只血淋淋的箭。

    熊平的嘴咧得更大,摆摆手喊她过来:“美人猎到什么了?”

    宋美人抛个媚眼,把箭递上前道:“妾身射死了一个红衣奴。那奴隶跑不过马,又哭又叫的,不过,还是被我一剑穿心,杀了。”

    熊平哈哈笑起来,满面红光,拍着宋美人的手,夸她厉害。

    江白竹眼盯着那只箭,隐约嗅到血腥气,胃里搅动,小脸白了又白。

    宋美人娇柔婉转,瞥见了跪在地上的赵枭,指着赵枭,向熊平撒娇道:“大王,那里有个奴隶,为何不猎杀了他?”

    熊平二话不说,再次从腰间拔出佩剑,这次,是真的要杀赵枭。

    江白竹快要恨死宋美人了。你这个没轻没重的蠢女人!为什么总要跟他过不去呢?

    形势危急。迫不得已之下,她只好使出撒娇神功。

    韩姬嘤咛几下哭出声,搂着熊平的腰使劲晃,嗔怪大王不爱惜她。

    熊平惊得手中的剑都掉在了地上,赶紧搂紧她的小身板,问自己如何不爱惜她,惹美人哭了。

    江白竹抹了把脸,狐狸眼水汪汪的,埋怨盯着熊平:“宋美人害妾身的马受惊,您还听信她的话,要杀救了妾身的奴隶,大王,您心里有妾身吗?妾身吃醋了。”说罢,咬住下唇,眼泪趴嗒趴嗒掉出来。

    宋美人翻了个大白眼,看着楚王像哄孩子似的哄韩姬,火气蹭蹭往上冒:“大王啊,您可别被韩姬给骗了,她呀,别的不行,就会装样子瞎叫唤。”

    宋美人手指勾起头发,冷哼一声撇转了头。

    熊平却伸直了手,掰住宋美人的脸,目光如冰:“韩美人所言可是真的?真的是你,惊了韩美人的马?”

    宋美人慌了。

    大王这是想偏袒那个狐狸精!

    她想开口解释,却被大王手上大力捏得说不出话,满脸紫红,脖颈爆出青筋,双眼沁出泪花,眼神恨恨盯在韩姬脸上。

    江白竹脑袋倚在熊平胸上,心里暗暗得意,吃苦头了吧,挨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