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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衙差见她不走,有些急了,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我的姑奶奶,您老人家有什么不适尽管说,好歹咱们先到了凉亭再说,您就是让我们抬着去陇西也成!”
他们再三提凉亭,傅锦言忍不住抬首向他们指的方向看了看。在官道旁,隐约有一个凉亭,里面好像还有人,不过也不奇怪,那本来就是行人送别的地方。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向两个差官套话,凉亭里的人突然策马向她这边来了,再靠近些后,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才出京城就这般怠慢,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想再回京城了!”宋熙从马上跳下来,用马鞭点着押差道。吓得两人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宋熙也不理会,自顾到一边同她说话。
她这才知道,这次发配竟然是他争取来的。
宋熙将他的打算一五一十地招了,末了看着她,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恨我吧?”
傅锦言看向远方良久,才回过头来:“大恩大德,锦言永世不忘!”
看着宋熙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傅锦言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看着她面若芙蓉、眉弯新月,宋熙真的很想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只要她记得以后以身相许就够了。
好不容易收起痴念狂想,他再三安慰她,一路上他都安排妥当了,她只要轻轻松松地上路就好了,凉亭里还有软轿等着她,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我早就修书给林巡抚了,你到了之后,他定然不会为难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写信与我说。”
他事无巨细地说个不停,傅锦言只能连连点头,末了,为了让他放心,她咬了咬唇,“林大人与我父亲生前是至交,林府公子彦和自幼与我相识,此前也对我颇多照顾,此去不劳殿下挂怀了。”
她说完脸上还有些许羞色,见他再无话说,就施了一礼,权做辞别,跟着押差上路了。
宋熙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想起她提到林府公子时的娇羞之色,就觉得有无数只冷箭再往他的心上射,还自幼相知,怎么不直接说青梅竹马呢?
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时候,进入仕途的林彦知会那般竭尽全力地维护皇后,成为他废后的强硬绊脚石之一,原来是早就相知相惜了啊。
人还没走远,他就开始心酸了,甚至是后悔,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把媳妇拱手送人的感觉。
承诺
傅锦言面上虽不显,心里却踏实的多了。
天子脚下,还有人对她紧盯不放,差点被人掳了去,更别提这山水迢迢的发配之路了,能否有性命到陇西,她心里半分把握也没有。
她不知道宋熙究竟做的什么打算,但足以让她心安了。
也许是她父亲在天有灵,让宋熙来助她一臂之力,这次陇西之行,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心里有了期待,赶路的步子也轻快了,她一路向前,头都没有回一下。不多时,已经将京城抛在了身后。
“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隐约她听见有人喊她,回头一看,宋熙竟然又追了过来。
傅锦言停住脚,等他来到近前,抬首看着他,戒备之心轻了许多,“殿下可是还有吩咐?”
宋熙可不愿意替他人作嫁衣裳,鼓足勇气追了上来,可一遇上她那信任的眼神,他突然又开始患得患失了,好不容易她才不那么疏离了,这个时候向她表露心迹的话,会不会让她觉得他得寸进尺、乘人之危?
不见他开口,傅锦言也不急,就陪着他静静地站着。
“我……”他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刚开口,看了看一旁的押差等人,收住了话头,先板着脸把人都给支开了,确定人都离得远了,转过头来,立马换上了一脸委屈,抓住傅锦言的手开始提要求:“我会天天想你的,所以你也不能见了竹马就把我忘了!”
从未与男子有过这般亲昵的接触,猝不及防之下,傅锦言瞬间从脸到脖子一片绯红,她垂首避开了他热切的眼神,想要佯装镇定地转身逃避这突如其来的暧昧。
可手还被他紧紧握着,她越是往回缩,他握的越紧,直到她吃痛地轻哼了一声,他才惊觉到自己用的力太大了,又怕她抽了手不理他,改成抓着手腕,去探查她手的情况。
虽然在傅府做过粗活,可那双手依旧纤长白皙,被他方才用力一抓,手背姻红一片,再看一眼她那满面羞红,如熟透了的樱桃的脸颊,他心神一荡,脑海中来自前世的那些皇后高冷淡漠的念头全部烟消云散了。
情不自禁的,他俯首凑近那双手,在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殿下!”他的惊世骇俗真的把傅锦言吓到了,像是被烫到似的拼命抽回手,侧过身去,欲走又有些迟疑,脸上殷红的羞恼之色衬得她越发明艳了,尤其是她偏头瞪了他一眼的时候,那种欲说还休的风情让他整个人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