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偷溜出宫游玩而已。
褚晚龄却一怔,旋即笑道:“这间包厢正是学生所定。前日听闻盛公子约师傅今天午时来凤回楼,学生想着春深天热,便叫人提前定了这一间。还请师傅莫要责怪学生自作主张。”
“哪里,难得你有心...”许一盏说完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混账话,连忙转移话题,“昨天顾大人刚来找我......”
她又停住了。
因为这个话题比她之前那句端太傅架子的混账话还要令她懊悔。
万一顾长淮是瞒着褚晚龄悄悄来见她呢?万一褚晚龄会以为她知道了太子处境就不愿再忠于自己呢?万一褚晚龄早就被顾长淮吹了风,今天就是想来见她最后一面呢?
褚晚龄见她变换脸色,也猜到她心里的盘算,面上轻轻淡淡地一笑,温顺道:“此事,学生知晓。”
“——啊...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到大家将来都是同僚,听顾大人一席言,也方便我更加了解殿......踮着脚尖练剑的窍门。”
“师傅多虑了,学生也无他意。”褚晚龄忍着笑,礼貌地向盛书烟一点首,随后便拱手礼道,“今日能为师傅分忧,学生深感荣幸,若有他事,师傅尽管吩咐学生家奴。学生先行告退,就不打扰师傅与盛小姐了。”
许一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却见褚晚龄退出包厢前,在风帘落回的刹那,少年的眸光依然清澈澄明,唇畔和煦的笑意一字不落地飘进许一盏的眼里。
——仿佛他真的毫不在意她和顾长淮的对话,也不计较她的犹豫和立场。
如此一想,舍得背叛这么亲和善良的殿下的臣子,简直是罪大恶极,活该千刀万剐。褚晚龄只把前太子太傅逼出东宫,还留了那鳖孙性命,许一盏瞬时理解了顾长淮的忠心与虔诚,只想化身褚晚龄手中最锋利的剑,毫不吝惜羽毛地杀向一切对褚晚龄居心叵测的恶徒。
“你还有别的学生?”盛书烟狐疑地蹙起娟眉,却记不起华都显贵哪家公子能长出这般矜贵的模样,可对方衣着谈吐皆属不凡,理应来头不小。
许一盏回过神来,淡淡地敷衍道:“是啊。”
“跟着你能学到什么东西?”盛书烟不屑地扬起下颔,“本小姐早就听说,你这举人是买通了官员,才进来了华都。如今位列从一品太子太傅,也不过是皇上......哼,总之,你最好断了这些古怪的人际关系,既然做了太子太傅,哪里还有教其他学生的道理!”
她这些话其实出于善心,毕竟眼前人算得上是横空出世,被皇帝御笔提拔,注定是皇权的忠奴。若和皇权以外的权贵牵扯不断,只怕皇帝也不会再容他。
毕竟早在张榜之日,就已有人质疑“许轻舟”的来路。说此人当年州试表现并不出彩,兵部尚书顾此声恰在当时亲临梅川巡考,可从没提过梅川有个什么许轻舟能有如此神通。
只不过文举武举皆有这些琐事,圣上有心整理吏治,也不是短短六年就能根除弊病的。因此大家心照不宣地默认了武状元名不副实,区区太子太傅的虚衔,看着煊赫,也没什么实权,便也无人过问了。
除了盛宴跟何月明会在听到这些流言时皱眉反驳,其他的旧权贵都只把武状元当成闲时谈资,私下嘲弄皇帝自诩眼高,却看中这么个蠢材,可见不过是虚张声势,这科举设得红红火火,多半也选不出什么贤才。
许一盏的脸色却陡然一变,她实则不甚计较别人的质疑,但她绝听不得三人成虎,就这么定下了许轻舟州试舞弊。
新皇登基时才开放武举,许轻舟武功虽高,却不通兵法,备考武举的三年甚至效仿什么悬梁刺股,废了多少心血才通过策论的考试,连带着她都耳濡目染,才能轻松考过殿试的策论。
若非许轻舟割舍不下长生斋,没能凑够前往华都参加殿试的路费,岂会有刑场上血溅三尺的惨案,又岂会有她许一盏今日替师参考的闹剧。
许轻舟绝不可能州试舞弊,他一没那心,二没那胆,三没那钱,怎么可能州试舞弊?
况且,若是定了许轻舟州试舞弊的罪状,接受了她的皇帝和太子岂不是更加荒唐?她的皇粮岂不是也会随之岌岌可危?
许一盏攥着茶杯,眸光冷若利箭:“州试舞弊?这是哪来的谣言?”
盛书烟被她看得心下一寒:“也没说你舞弊,你可别不打自招。”
“我没有舞弊。”
“那、那你和本小姐说也无用啊。”
盛书烟眼见着一直温和带笑的许一盏突然变色,她也是将门出身,对许一盏眼底的神色心知肚明——那分明是杀意!
她这会儿的确相信许一盏是名副其实的武状元了。盛宴曾说,唯独沥血沙场的将军,和仗剑四海的剑客才会有这份锋芒尽绽、罔顾生死的锐意。
相比之下,盛宴和何月明虽然出众,却也年轻,难怪这江湖人能杀出重围,力压盛宴跟何月明两个将门新秀。
盛书烟心中忐忑,见许一盏眼色晦明不定,风雨欲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