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的惊吓还没过,外面就开始编排女儿,李华氏气的就快要食不下咽了,逮着孙氏便一通吐槽。
“到底是什么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们过不去!和平共处真的就有那么难吗?要论先后,也是我家琴娘先,琴娘心善一忍再忍,不愿与她计较,她还要怎样?”
李华氏怒不可遏,一掌就把花台上的茶杯给震到了地上。
孙氏听说了所有事情,想到那厌胜术的凶险,也是吓的半天都没回魂。
“冤孽冤孽,这真是冤孽,早知道她会这么歹毒,当年我就是劝康哥儿辞官,也不应该娶她进门,也是那方氏上不得台面,满脑子小肚鸡肠,要不然二房怎会没人做主,任由那些魑魅魍魉泼了天的跳到台上来谋害主子!”
孙氏气,气的两只手都颤。
这几天二房把消息封了,她还以为只是简单的谁生病,那里想到竟然是厌胜术了?
要不是李华氏告之,她还蒙在鼓里,只能听风便是雨,以为那刘老栓真是琴娘当初的姘头呢。
李华氏指桑骂槐的出了一通气,斜视着孙氏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人证物证都还在,大老夫人可有什么法子,替我那苦命女儿做主?”
孙氏头昏脑涨,当了半辈子宗妇,她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心里顿时把方氏恨透了。
按理,这应该就是二房祖母方氏出来力挽狂澜,可现在到好,为难到她这个长房的伯祖母头上了。
“厌胜术只能压着不能外传,琴娘的清白也不能任人溅踏,可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蜀王那边的人做的,老身我也是气,但李老夫人莫着急,待我跟族里商量商量,一定会给琴娘一个交待。”
国家不容情,但祖宗家法更不能容情。
这次再不好好惩戒刘月禅,只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有了孙氏这句话,李华氏的气就消了一半。
“好,那我就等着,等周家给我女儿一个说法。”
孙氏憋着心火苦笑,就在这时,流云嬷嬷急忙前来。
“大老夫人,老夫人,琴夫人刚刚昏过去了,宝小姐正好在,急忙叫了大夫,大夫说琴夫人气血不足,已有二个月的身子了。”
“什么?”李华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孙氏也懵了数秒,转而急道:“有了身子?那这是喜事啊,通知了你家老爷没有?”
“三老爷还在大理寺,宝小姐不敢私下做主,特地差奴婢来请大老夫人,还有老夫人。”
李华氏一击掌:“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那里懂这些,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
孙氏想了想,也赶紧跟上。
心想琴娘这命也未免是太好了,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能有喜。
要是显哥儿成亲成的早,这个岁数的琴娘都要抱孙了呀。
别说孙氏又惊又不可思议,周宝儿也晕头转向。
不是她以为母亲怀不上,而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怀上,算算年纪母亲也就三十出头,能生育一点都不也出奇,但偏偏在这个时候,着实让人手忙脚乱。
很快,外祖母和孙氏就来了,详细问过大夫,又赶紧把降雪轩安置了一番,孙氏就老话重提。
“怪不得那厌胜术没有伤着琴娘,原来是这个孩子保了琴娘,李老夫人,这可是琴娘天大的福气啊,也是我周家的福气,不如我明天带着宝儿,去庙里祈祈福如何?”
“我看行,明天我也同你一块去。”李华氏心有余悸。
原本她都是不再信佛的人了,可这两天的一桩桩一件件,实在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
第二天在孙氏的主张下,李华氏带着宝儿,就到了平安城的红螺寺。
李华氏想了一晚,还是觉得降雪轩不够安全,拉着孙氏就商量。
“二房没人坐镇,康哥儿也不好打理后院,事到如今也没彻底分个大小,琴娘性子软,敬她是郡主,也由她做了大,这个我不好说什么,也所谓她做不做大,但现在琴娘有喜,我就容不得她乱来,大老夫人要是碍着她郡主身份不好惩戒,那就从今天开始,把琴娘交给她来打理吧。”
孙氏听了心里头直突,暗叹李华氏好魄力,更把审时度势拎得那么清。
昨天她和族里商量,确实是没得出个好办法,就算惩戒刘月禅,也是不痛不痒,伤不了她任何筋骨,就更别提软禁和约束了。
别的不说,谁叫刘月禅有个蜀王爹。
再说琴娘有喜,以周康的脾气禀性,还有对琴娘珍重,长房是万万不敢接手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周康岂不是要把长房恨透了?
这个时候李华氏主动给台阶,孙氏真的很感激。
“老嫂子放心,既然您提了出来,那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孙氏立马就应了下,也向李华氏保证,该有的惩戒一定会有,绝不会置之不理,继续放纵刘月禅。
周宝儿听了,不得不为外祖母点个赞,这手段在宫斗剧里常有,虽是兵行险招,把母亲交给刘月禅,但接下来的七个月,确实能保证母亲平安生产了。
除非刘月禅蠢到连自己命都不要,不然的话,她就不得不好好照顾着母亲。
到了红螺寺,外祖母和孙氏去添香油,周宝儿就在大雄宝殿磕头求平安。
芝兰看着签筒,正要问她要不要抽一支,眼角余光就看到周睿走了进来。
芝兰一惊,连忙想提醒周宝儿,可周睿一个眼神,就让芝兰僵了全身。
周宝儿不察,虔诚的在心里许愿,求菩萨保佑母亲平平安安,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她耳旁道:“怒目金刚,菩萨低眉,若没有雷霆手段,切勿行菩萨心肠。”
周宝儿全身一震,这话就像当头棒喝,说得她是杂念丛生。
立马睁眼朝说话的人看过去,就见周睿携着一身难掩的清贵,抄手立在佛前,目光平静又淡然的望着如来,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的口一般。
周宝儿瞳仁微缩,咬了咬下唇:“见过睿世子。”
周睿这才偏了偏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听说你母亲有喜了。”
周宝儿心里诧异,心想他怎么知道?
这消息传的可真快,昨天的事,平安城就全知道了不成?
回头又是苦笑,将军府果然是成了众矢之地,给平安城的人提供了多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魑魅魍魉是抓都抓不完了呀,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