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气的破口大骂,不再顾刘月禅的郡主脸面,直到骂痛快了,才气喘吁吁冷道。
“你不要以为我想骂你,你是郡主,你有位份,老身我就是三品诰命,也是僭越了的,但你要是聪明,就应该明白,想怒斥你的人不是我。”
而是连天子都看不下去了,一个降职罚俸,连累了整个周家上上下下。
“这次是警告,下次……呵呵。”
只怕满门降职和发配了吧。
孙氏冷笑的不再看刘月禅,转头看其她人。
尤其是柳氏姨娘和周英。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以后谁再敢搅风搅雨,让门楣受损,那我就不再顾忌任何人的脸面,直接将人打死,再逐出宗门丢到那乱葬岗,让她死都不能超生!都听明白了吗?”
孙氏凶狠,柳氏瞬间吓的通体冰寒,差点就跪了下来。
众人那里还敢说不明白,连向来任性的周钰,也弱弱的打了个寒颤,不敢跳出替母亲说话。
趁着这时,孙氏就宣布李琴有喜。
顿时又惊讶了所有人,其中最僵硬的就是刘月禅。
孙氏冷冷道:“从今天开始,二房的掌家权交给琴娘,琴娘现在有身孕不方便管,那就由我来代管,你就在蜀湘园闭门思过,好好给我肃清下人,同时也给我记住,若这段时间琴娘和孩子有什么意外,我就全算到你的头上,你也休想再拿郡主来压我。”
“你郡主再大,也大不过这祖宗家法,更大不过这个天!”
孙氏掷地有声的咆哮完,抓起手上的茶杯,就直接摔在刘月禅面前,以示警告。
这样的雷霆手段彻底震住了刘月禅,只见她恸然一笑,竟然像疯了般,起身就冲了出去。
孙氏也不顾忌,立马吩咐春嬷嬷去盯着,并趁热打铁,安插了十几个丫环婆子,直接进了蜀湘园。
说是大换血都不为过。
周宝儿心有余悸的陪着母亲回降雪轩。
李琴捂着心脏道:“你伯祖母怎么能让我来掌家呢?我……我不行的呀。”
要是在以前,周宝儿肯定不愿母亲来掌家,但现在,皇上的那道降罪,就是最好的令箭,也翻盘最恰当的时机。
就像孙氏,一开始不好插手二房,但现在皇帝问责,那就是给了她最大的依仗,说白了,就是要奉旨打压西蜀。
那这个时候还不翻盘,更等何时呢?
她揪心的是父亲。
“母亲别怕,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母亲慢慢来就好了。”
李琴忧心忡忡:“我以前就没掌过家,都是身边有流云小紫,还有你伯祖母帮衬。”
叹了口气,李琴又眼泪摩挲:“掌家先不提,到是你父亲,他被发派金昌,那母亲以后可怎么办呀?”
周宝儿嘴角抽了抽,心想您可算想到正事了。
但就算想到正事,也不该是想自己怎么办,而是要想父亲怎么办,金昌又是个什么地方才对。
周宝儿心累:“母亲,父亲只是发派不是发配,您先不要慌,金昌是什么地方?”
李琴眼泪啪啪的掉:“金昌在西北边锤,以前你父亲在那打过仗,很苦很苦的,比你外祖父发配辽东还要苦。”
既然知道苦,还纠结自己怎么办,这就更不对了呀。
周宝儿深呼吸:“圣旨上说父亲今天就要走,母亲还是想办法赶紧把父亲找回来,看看来不来得急准备东西,西北是酷寒之地,这一路北上,肯定要吃很多苦头,御寒的衣服和药品,都要给父亲准备足了才好。”
再看看这大雪将至的鬼天气,周宝儿又提醒。
“母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保住父亲平安到达金昌,您说对不对?”
李琴愣愣的吸了口气:“对,对,对,我得赶紧让人去找你父亲,还要准备东西。”
到了降雪轩,周宝儿就主动跟外祖母说圣旨,也不打搅母亲火急火燎的给父亲准备东西。
外祖母听完,立马就懂了皇帝的连削带打,明降暗升。
看着女儿没有哭哭啼啼,而是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就更欣慰了。
“你伯祖母真说了,要让刘月禅禁足?还发话你母亲和孩子要有事情,就唯她是问?”
“说了,不但说了,连下人也换了一拨。”
“孙氏做事果然有魄力,这下我也就放心了。”
至于女婿被降职发派,在她看来最小的惩戒,明降暗升的,对武将来说都不算什么罚。
说白了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其重心还是在打压蜀王上。
皇上这道圣旨啊,来的真是刚刚好。
“外祖母,父亲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发派不是发配,而且你父亲留在平安城也确实太久了,一把对敌的钢枪,怎能一直藏在鞘中,皇上看似怒责,可实际上委任了你父亲重担,如果外祖母没料错,你父亲应该会很高兴。”
天上的雄鹰,岂能只在平安城里翱翔。
听外祖母这么一说,周宝儿心就静了。
就在这时,父亲和外祖父也从大理寺回来了。
两人在路上,就听说了旨意,所以脸上并无惊慌,相反,还像外祖母说的,父亲眼里熠熠生辉,仿佛即将出鞘的宝剑,只等进入战场,杀它个七进七出,再显他往日辉煌。
“琴娘!”周康喊着就进了里间。
外祖父就把周宝儿和外祖母叫了出来。
“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让康哥儿和琴娘说说话,显哥儿回来了吗?”
周宝儿急忙摇头:“哥哥还在伯祖父那。”
李云恒便让人去叫周显。
“时间不多,你父亲来不急交待,我便替你父亲做下交待,你和显哥儿都听着,另外再去把九小姐也请来。”
周宝儿懂了,外祖父是要替父亲做下安排了。
她便差芝兰去叫周钰。
很快,周显就从长房回来,她们二房的兄妹三个,一并站在书房等着外祖父说话。
外祖父不看她也不看周显,只看着周钰道:“老夫叫你一声九小姐可行?”
周钰心很慌,她知道家里出了大事,也知道母亲刚刚被伯祖母骂,惶惶不安的就靠在周宝儿身边,弱弱的点头。
李云恒就道:“圣旨你们也听到了,你们的父亲马上就要出发金昌,是他委托我传达几句话给你们,你们要好生听着。”
周宝儿点头,周钰也就跟着点,只有周显皱着眉,格外的心事重重。
“先是显哥儿,这次你父亲发派金昌,是不能带你前往的,从现在开始,你要替你父亲管好整个将军府,任职时也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能做到吗?”
周显捏拳:“能,我一定会替父亲管好将军府。”
李云恒意味深长:“这个管可不是以前的那种管,而是要当断则断,切不可心软,又有所顾忌,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你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
“周显明白!外祖父放心。”
有了皇上的圣旨,他也不会让刘月禅继续蹦哒,就像伯祖父说的,这对父亲来说,就是一个明降暗升的旨意,他可以直接下令软禁蜀湘园,只要平安无事到父亲归来,就算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