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几天都没回个信?”阮大虎阴沉着脸训斥。
小兵搓着手,一脸后怕道:“不是小人不回信,是被发现了,那刘月蝉很敏锐,劳资只是稍微打量,就被她察觉到,又是排查,又是里外换岗,还被下令相互监督,实在是不敢妄动啊。”
阮大虎听了后背微凉,浓眉一竖:“你特么的是怎么办事的?就让你确定王妃是不是随军,还能搞出这么多事?”
小兵苦哈哈的求饶,特别委屈道:“小人就是按大人您的吩咐,多看几眼确定她随军啊,也没干别的,再说了,就小人一个,也干不了别的。”
“但你现在是打草惊蛇了懂吗?”阮大虎破口大骂:“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真是蠢货。”
小兵越发委屈,他真的很冤枉,确定王妃随军,不就是用眼看,用眼确定嘛,想他虽然不是正经斥候,但也懂得怎么打听消息的好吧。
怎么说也是摄政王的亲兵。
“前几天的就不说了,小人现在确定,王妃就是随军了,人在城主府的后院,摄政王派了五百亲兵设防,一天三岗,除此之外还有三百夜行卫巡逻,想混进去比登天还难。”
阮大虎郁闷的吐了口唾沫。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全天下也就只有她才有这个命,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小心点,别再被人发现。”
小兵心里嘀咕,废话,再被人发现,那就是吃里扒外,要受抽筋剥皮的罪。
“大人,小的这个?”小兵搓了下手,一脸谄媚。
阮大虎没好气的塞了个小金锭。
想要马跑,就得给马吃草,没钱谁给你办事?
拿到消息,阮大虎去城楼找甄元江,把城主府布防一说,甄元江甩着马鞭道:“这可不好下手,那老小子呢?”
“兵房藏着呢,都是自己人,没人发现他。”
甄元江眯着眼:“明天乌里使臣会到,摄政王肯定要留在乌门关,短时间内回不了金昌,这个刘月蝉有些棘手啊,摄政王身边的心腹,也不是钱能收卖的。”
阮大虎和甄元江都认为小兵说的没错,像周宝儿这种大家闺秀懂什么危机,只有带过兵打过仗,会点功夫的人,才有敏锐的勘察力,以及洞悉力。
阮大虎到是乐呵:“按那老小子的计划,男人是不缺,就是这些男人上,怕是有去无回。”
甄元江想到吉禄的计划,也是忍不住放声笑。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那刘月蝉也给做了,反正劳资看周康也不顺眼,一大老爷们讲什么深情无悔,搞得整个平安城的女人,全特么的拿他说话,好像咱们这些爷们就不是爷们,多玩几个女人,都是犯了天大的罪一样,去特么的。”
阮大虎露出白牙:“大人准备怎么做?”
“让人直接下到饭食里如何?”
“若摄政王追查?”
“那就把老小子交出去。”甄元江做了个抹脖动作:“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阮大虎竖起大拇指:“大人高明,那现在要不要叫他过来,先把东西给收了?”
“叫来吧。”甄元江得意洋洋。
天香珠他想要,钱,他也想要,至于祸,他是不会背的,最多背一个监管不严失职之罪。更何况这罪还轮不到他来背,镇守金昌的可是周康。
若摄政王撸了他的乌纱帽,那他就拿着这些年的钱,回老家过安稳日子去。
怕啥。
手里有钱心不慌。
……
周睿风尘仆仆的走了,刘月蝉过来陪周宝儿。
“以前就听人说西北风沙大,如今到了这地方,才知道环境有多恶劣,不说风沙,就是喝水都成了问题。”
周宝儿看着土黄的四周,再眺望所谓的城主府,也就土墙垛的比平民高,大门两侧用青砖垒了一点,除此之外,跟江南和平安城的庄严气派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说它是土楼碉堡都不为过。
哥哥和父亲这些年,镇守在这里,是真的受苦了。
“郡主母亲四周看过了?”
“看过了,全城就一口井,饮水还不多,又浑浊又充满泥沙,你父亲的手下说,就这口井的水,还是饮用限量的,每个人一天就一碗,如果想沐浴,得去城外十里的雪山脚下了。”
刘月蝉叹息,心想这里的生活条件,是真的太苦。
怪不得进城时,看到零零星星的百姓,都是满身泥垢,脏乱不堪,也只有家境稍微好点的,才能用棉纱遮身,以防风沙入眼并脏肤。
缺水,实在是太缺水了。
周宝儿琢磨了一下:“我能出去看看吗?”
刘月蝉心想,金昌城内应该是安全的,有周康在,也没人敢在这里行凶。
“乔装一下应该没问题吧,你想看什么?”
“看看水源。”
“你有办法?”
周宝儿摇头,父亲和哥哥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肯定想过要解决水源,连他们都解决不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不过是想出去看看,也许能碰碰运气什么的。
闭门造车是开动不了脑筋的。
重新换了身干净的小兵服,带上墨正和墨苏,在刘月蝉的陪同下,周宝儿开始逛金昌城。
这儿的建筑全是黄土沙墙,为了抵御风沙,还建的特别矮,高度没超过一米八,但听墨正介绍,里面是半挖空的,就像房子有四分之一扎在土里,牛高马大的人进屋,也不用担心伸展不开。
百姓生活很苦,日常用品以陶器为主,红木柳编织的器皿为辅。
主食多为耐旱的青稞以及牛羊驼肉。
到了城中的深水井边,只见排了不少人在打水。
人们表情麻木,各自提着水桶,也不见任何交谈。
走近了看,打出来的水,果然浑浊不堪,沉淀一下,估计能有半个手指头厚的沙。
周宝儿轻叹,看了远城外的绿洲。
“墨正,外面绿意正好,为何城内却一片荒芜?”
“城外都是红柳树,这种树扎根特别深,还耐旱,只要少许水便能活了一年又一年,若把此树移到城里,那这口井,就要干枯了。”
周宝儿思索,追根究底还太缺水。
水是人类生存的源泉,没有它,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活不下去。
“我看金昌地图,雪山脚下到是有一片湖,为何不引那边的水进城?”
墨正琢磨了一下:“王妃是说修沟渠引水进城?”
“是啊。”
“不可取,属下以前听大将军说过,派人挖了半年沟渠,可这边的土质多为沙土,水根本流不出百米。”
周宝儿明白了,纯挖渠肯定不行啊,沙土会吸收。
“那把沟渠修葺起来,用泥桨糊住呢?”
墨正还是摇头:“这法子大将军以前用过,这儿的水质偏碱,很快就能把土墙泡软侵蚀,要不了几天水源就会中断,除非从戈壁滩那边运卵石,再用桨土糊住,如此以来,工程就太浩大了,还不如用水车运水来得方便。”
周宝儿不认可,水车运水是方便,但只是前眼,谈不上百年造福。
或许……
她可以试着用混合土做管子,铺设管子要比挖渠更方便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