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的事情。
维多利亚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被这样充满戏剧性与嘲讽的娱乐。她快速翻阅着,最终遗憾地发现那部已经停止连载了,就在她想叹口气以表达失落的时候,伯爵和神使从对面的警署里走了出来,送他们出门的警长和警司紧跟其后。维多利亚把合上报纸,把那张纸条夹在最中间那层,卷起报纸回到了那条街上,藏身一间老式建筑的影子里。两分钟后,两位长官道了再见就回到了警署。在伯爵登上马车的前一瞬,维多利亚箭步冲到他面前,手压在心口疾速敬了个圣礼后,说:“请原谅我的冒失,里弗福特伯爵。你可以叫我布鲁克警员。我认为你的妻子不是自杀——如果你也不能接受这个说法的话,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 她语速极快但依旧清晰,语毕便将卷成纸筒的报纸插进伯爵的的臂弯里,补充了一句,“在中间页”,没有等待回应,就警觉地张望了几番,确认没有被同事看到后便重新退回到房屋的阴影里,拐进小路走向警署后门。
在后门外吸烟的同事换了一拨,维多利亚跟他们稍稍打过照面后就推开了门。 “你去做什么了?” 斯旺旁德警长阴沉的脸就在门后等着她,他的语气不像是在提问,而是在说:给你个机会,老实回答。
维多利亚霎时跌入冰井,“没什么,去抽根烟,透透气——和大伙一样。” 她尽量不让自己结巴。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该庆幸没有被其他同事看到。”警长显然对她的说辞不买账,板着严肃的脸说道。他勾勾手指,指示维多利亚跟他一起躲进后门走廊的角落里,然后压低声音说:“周日下午三点,南岸郊区新开的鹿之湖餐厅,穿碎花的礼裙,戴帽檐比较大的软帽,盘发,记住了吗?” 言简意赅,使用的完全是命令的口气,并且说完就走,没有留给维多利亚任何考虑的余地。
维多利亚屏着气,良久都不敢吐出来,她对自己默默重复着警长刚刚说的话,唯恐漏掉一条指令。没什么比违反纪律又撒谎,还同时被长官当场揭穿更令人脊背发凉的了。她浑身紧绷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没办法思考刚刚发生的事。直到当晚回到温暖的新家,裹着毛毯,捧着热茶坐在赫赫炎炎的炉火旁边,依旧感觉被冻僵的血液还没能开始流动。
“所以,你要赴约吗?” 坐在轮椅上的罗莎林问,火光照亮了她略显幼态的侧脸。女佣在收拾完晚餐残局之后就载着月色离开了,现在整栋房子都属于这两位女士。客厅的壁炉散发着柴香,噼噼啪啪烧得正旺。
“我……我还是去一下吧。” 维多利亚说,她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手握着热茶,一手压在打开的书上——一本关于猎鹰族的书。“但是我得向你借一条碎花裙——警长是这样要求的。”
“海神在上,这位警长居然还有这样的怪癖?” 罗莎林不适地扭紧了眉头,“如果他想请下属喝下午茶的话,警署附近就有不少餐厅,为什么要去郊区?他想对你做什么?他……是不是想要威胁你?!” 罗莎林说着,渐渐地五官全都扭成一团。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没有恶意。” 维多利亚瘪瘪嘴。实际上她并不感到恐惧,更多的是好奇。
“警察总是看谁都像嫌疑犯,而你看谁都是好人。” 罗莎林摊手耸肩,嘴角朝下地摆了摆头。
“斯旺旁德警长从我工作开始就是我的直接上司。他虽然没有什么功绩,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当班时间还喝酒,一把年纪了也只是个警长,但他绝对不是个恶毒的人。如果他真的想把我赶出警署,让我离职,完全可以在我犯错的当下把我抓获——他现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罗莎林了解好友的倔强,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海啸山崩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于是只好提醒她,“那你赴约的时候记得把枪带上。” 语毕便用双手拍拍轮椅轮子,“劳驾这位英勇的女警把我推到那边好吗?” 罗莎林指着壁炉对面,沙发背后的留声机。
维多利亚发软的、微缩着的后背忽然像骑士的长矛一样笔直地挺起来,望着那个角落双眼放光,“圣主海神啊,新作的版权卖给哪个公司了?” 罗莎林在儿童文学,睡前故事领域也算是小有名气,偶尔账户里进一大笔版权费也不出奇。
“没有,我是把这个烧钱的玩意卖了,”罗莎林拍拍轮椅的扶手,有些松动的齿轮相互碰撞出“叮叮”的声响,“定金已经拿到了,明天就会有人来取,尾款也会在几天内汇到我的账上。月光绸用完了我也不想再花钱去买,准备换一台普通的轮椅。这台留声机也是二手的,没你想得那么昂贵。”
“噢……”维多利亚的肩背又放松下来,有些落寞。罗莎林的话很清楚地解释了为什么她的自动轮椅需要人力去推——因为没有燃料,而轮子又太重,罗莎林瘦弱的手臂无法将它们转动。“这是韦德先生送你的成年礼物……” 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说,语气柔软且轻,她担心这会触碰到罗莎林的伤口,但又忍不住发出声。
“这种烧月光绸的东西比我人还娇贵,维修费也不低,我消费不起。金属和木质的轮椅也不差多少,反正我也不经常出门,真的没有必要。” 罗莎林侧头注视着那台留声机,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