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雾雨山庄 > 分卷阅读15
    道。一秒后她又回过头,咧嘴对着维多利亚露出顽皮的表情,“所以以后要经常麻烦你推我去散步了。”

    维多利亚放下茶杯,倏地站起来,行了个绅士礼,压着嗓音,用滑稽的语调说:“噢,陪美丽的女士散步是我的荣幸!”

    这举动把罗莎林乐得差点滑下轮椅,要掀翻屋顶的大笑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罗莎林用食指抹掉眼角挤出的泪,深吸了几口气,道“快推我过去吧!我买了新唱片,是奈廷格尔的《罗宾与奈廷格尔》。”  奈廷格尔是近年活跃在南境娱乐场里的歌女,被追捧她的听众称为“神赐的嗓音”,因为只在晚上演出而取了这个艺名( Nightingale意思是夜莺)。她演出时总是蒙着面,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本名,据说连她合作了几年的娱乐场老板都不知道她是谁。她没有身份文件,没有家人,也没有过去。所以总有传闻说她曾是海神的侍女——一个和冥神做了交易,用尾鳍换来了双腿的水精灵。

    《罗宾与奈廷格尔》是歌女早期的作品,用明快的节奏、悠扬的旋律和带有浪漫主义文学色彩的歌词讲述两个女孩穿越荆棘岭,渡过滚水江,打败怪物的奇幻冒险故事,歌颂了她们的友谊——这样的风格更像是中古时期,吟游诗人歌唱英雄武将的武功歌而非现在更流行的通俗小调。虽然它不如奈廷格尔其他歌曲畅销,却是罗莎林和维多利亚最喜欢的一首——她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可以倒唱如流了。

    维多利亚把好友推到窗边,给留声机上好发条后放上碟片。在唱臂轻轻落在碟片的细槽上的瞬间,碟开始转动,张着血盆大口的纯铜喇叭颂唱出优美的歌。“奈廷格尔的这位好友也叫罗宾——和里弗福特夫人一样。” 维多利亚盯着转动的碟片,这似乎有一种催眠的功效。

    “大概也是哪位歌女的艺名。她们不都叫拉克(rk百灵鸟),卡纳里(ary金丝雀),奥里奥尔(oriole黄鹂)什么的吗?”罗莎林理所当然地说道,闭着眼享受美妙音乐的洗礼。

    “也是……罗宾(robin知更鸟)也有一把好嗓子……” 维多利亚背靠着墙壁嘀咕。

    “你是认为里弗福特夫人和南境的歌女有关吗?”罗莎林问, “你真是为这个案子入了魔了,我都开始觉得这位伯爵夫人是你新的最好的朋友——我都要开始嫉妒她了!”罗莎林表情夸张地瞪着眼,捶着轮椅扶手假装发怒,引得维多利亚捧腹大笑,“罗茜,噢小罗茜,你居然连死人都嫉妒,哈哈哈!”

    “好了别笑了。我提醒一句,今晚另一个租客也要到了——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疯疯癫癫的样子吧?” 罗莎林又恢复了往日古灵精怪的神情。

    “噢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希望这位男士是个绅士,这样会更容易相处。”维多利亚立刻收敛了笑容,拿出小时候家教教给她的“淑女该有的样子”,准备迎接新邻友。

    “绝对的绅士,我可以保证。我都面试过了的。”罗莎林把右手郑重地放在心口,作发誓状,表情神秘。

    天黑如墨汁,轨道车的远光灯交错着射进窗口。偶尔,当一些快车在轨道上呼啸而过的时候,屋子里的玻璃窗也忍不住颤抖一阵。维多利亚拉上了窗帘,又回到壁炉边往火里塞了几根柴,在她打算把陶醉在音乐里的罗莎林推回炉火旁时,门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你去吧维琪,推着我不方便。”罗莎林建议道。于是维多利亚点头同意,拍掉裙子上的皱褶,调整了一下衣领就去开门了。

    “圣主保佑。先生,欢迎来到你的新家。”维多利亚拉开了门,一股冷风卷着松树的清苦扑了她满脸。门外的绅士带着礼帽穿着西装,脚边是两个看起来很沉重的手提箱。被烟雾过滤后的月光落在他帽顶又滑落在他宽阔的肩上,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他背对着高架桥纵横的镇中心,走廊里晦暗的灯光没法把他的脸照亮,只在眉弓和鼻尖点了几抹橘黄。维多利亚能隐约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化学试剂的味道——这让她手臂上的汗毛都亢奋地竖立起来。

    “利亚姆??”

    “维琪??”

    当听见对方那声带着问号的呼唤,两人都在刹那间彻悟——根本不需要问出那句“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定是罗莎林的“诡计”。

    第九章 赴约

    海国中产阶级的周末早晨极其短暂,因为光阴在温暖的被窝里流逝后,又在社区神庙的祭典上匆匆溜走了。

    临近赴约时间,维多利亚在罗莎林和女仆的帮助下穿进那条要把人勒窒息的碎花裙里。穿惯制服的女警又一次质疑,现代社会对女性身材的审美是否就是对女性的桎梏?

    维多利亚在紫罗兰色的碎花礼裙外裹上了披风,挽上带珍珠握柄的手提包,在说出的话都会变成白烟的初冬天气里,步行前往车站。离家最近的轨道车站建在小山坡上,维多利亚站在通往空中车站的蒸汽手扶梯上鸟瞰城镇——黑色,是这个城市的主色调。

    黑色也是北境的主色调。黑、花灰、深灰、墨绿这样的深颜色之所以成为北境的颜色,对于中产和上层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