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处的鱼又多又大,左勖虽心里不愿,但实在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上了船,见除了船头支篙的老大,舱里还端坐着两个壮汉。没等左勖开口说话,秀风就探头解释:“多两个人在船上,可以压得船更稳一些嘛。”
左勖多少猜到了她的鬼主意,倒也没拆穿,而是径直坐去了船尾,秀风当然也跟着坐了过来。船尾相较岸口自然狭小,他俩比肩而坐,这一刻同时侧首相望,互进了彼此的眼眸。
船到了深水处便停了下来,左勖支杆垂钓,秀风回头冲三兄弟对了个眼神,开始找机会实行她的“意外”计划。
她先是一点点的往船边挪,终于眼瞅着快能栽下水了,不想左勖一个眼明手快又把她拽了回来:“你小心点儿!”
她只能苦涩地连声道谢,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佯装看水看鱼,找机会往下栽。结果和上次一样,又被拎了回来。
屡屡尝试,每每败绩。连那兄弟三人都看不过去了,尤其是性子冲动的老三,两步跨到了船尾,一个抬脚就准备把秀风直接踹下水。不想这脚刚抬起来,左勖猛一回头,厉声一呵:“你做什么?”
老三一慌,脚下一滑,仰面而倒。左勖本想起身将他拉起来,却被舱里的二哥误以为他在欺负弟弟,赶忙冲出来帮忙,却被左勖一手勒住了前襟。秀风忙要解释,站在船头的老大,两只脚猛得用力,使得船身突得一晃。错有错着,秀风脚下不稳,一个偏身栽下了水。
秀风撒了谎,她是识些水性的。但意外落水让她着实慌了神,竟忘记了这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下意识手忙脚乱的乱扑腾,想喊“救命”却猛灌了一口白水。
这效果,装是装不出来的。左勖见状,一个猛子,箭一般扎进了水中。
要说这兄弟仨,不知道是太遵照着收钱必须办事的原则,还是对左勖方才的行为怀恨在心,“扑通、扑通、扑通”,翻着筋斗投进了水里。
有的人那真是天生鱼儿一般,两个转身,兄弟三人就近到了左勖身前。全然不管秀风还未获救,一拥而上水蛇一般缠住了左勖,玩了命的把他往水底沉。秀风纯属自作自受,连带着纠缠在一起,一口接着一口喝起了白水。
好在左勖也撒了慌,他的水性绝非尔尔。寻了分际,他带住了秀风一条胳膊,猛然一个挥臂,竟将秀风直接甩回了船上。秀风都要昏迷了,结果这重重的一摔,满肚子的水被她吐出了大半。
她恍了恍神,就听身后的水里噼里啪啦的,像煮沸了一样。她这才对应上了事态,一边高喊着“住手”,一边倾趴过去看情况。
什么叫上山为虎,下海成龙?雪浪之中,左勖就是蹈水的玉龙。大哥二哥被他一手各揪一个,提起又纳下,浸得人都发了白。而剩下的老三也不能幸免,刚扑腾着从水里冒出头来,被左勖一个盘腿,又击回了水中。
秀风吓坏了,忙结巴着高喊“住手”,见左勖没做反应,她忙又求告:“别打了,快别打了!左勖,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是我朋友!”
左勖听得这一句,猛然一愣,渐也松了手。可那兄弟三人已然遭了灾,左勖一松手,他们自己就往水底沉去。秀风吓得眼泪都飚了出来:“左将军,救他们,快救他们!”
左勖抬头看了她一眼,猛得扎回了水里。没有像对待秀风那样被甩上船,这兄弟三人是一个接着一个被左勖拨着水托上了船。
秀风赶忙施救,连连按压他们的胸口。看来左勖并未下死手,他们又有一定的避水功夫在身,很快就被压得吐了白水,团成圈歪在船上喘起了大气。
秀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左勖并未上船。她吓了一跳,猛趴去了船边,却见左勖正单手抓着船沿,冷目瞪着她。
愧疚之下,秀风连忙搭手想把他拽上来。不想才刚碰到他,就被他甩手推开了。秀风再去搭手,又被他甩开。一而再,再而三,她去拉他,他再甩开,这个动作成了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
直到兄弟三人都缓了过来,他俩还在那儿闹别扭。老三玩心大,故意站在秀风的身后高抬起一只脚,作势要把她踹下水去。左勖见状,一个凌身踏水而起,翻上船来,挡在秀风身前,厉目瞪着老三:“你敢!”
老三笑得前仰后合,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秀风忙拽住左勖:“他们是我朋友,真朋友!只是想闹一闹你,没想会闹成这样。”
老三啧啧了两声来拆台:“才不是什么朋友,我们哥仨是她花钱雇来的!就为了拖你下水,给你难堪!”
秀风登时凝滞了表情,侧眼对上了左勖的眸子,果不其然迎上了那句:“你是笨蛋吗?”
秀风理亏,不好意思反驳。左勖扭过头来,向兄弟三人很恭敬地拱了拱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三位多多包涵。回去之后左某自会多取些银两相赠,以做赔罪!”
老大忙拱手相还,笑得也豁达:“俺们是技不如人,心服口服。今日也算是知道了天外有天的道理,这比那银两强了百倍。”
另外两个兄弟也忙拱手应和兄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