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风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上前就要抢过圣旨,不想左勖早有准备,立即将圣旨举得高高的:“诶诶诶,小心小心嘛。这都已经是两截了,秀风姑娘难道非要搞得粉碎不成?”
“给我!”秀风一摊手,下了死命令。
左勖佯装为难地撇了撇嘴,笑得更是虚情又假意,递过来的时候还极其幸灾乐祸地提醒:“小心,小心点拿。”
秀风也确实是轻轻接过,展开来对接上,一看内容,脑门“嗡”的一下,差点没晕厥过去。
左勖却还来求知讨问:“免罪丹书,被损毁了,会不会影响它的效用啊?该不会以后就如同废纸了吧?”
秀风怒目瞪他,他干涩地笑了两声,立即虚情地宽慰:“呃,当然了,只要崔家奉公守法,不犯罪,废纸就废纸了,也无所谓嘛。他们既然肯拿丹书出来救你,想来交情定然不浅,应该也不会怪你的。”
心头的熊熊怒火已经快把秀风点着了,但她还是一字一坑地问:“你是故意的?”
“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左勖急声辩白:“免罪丹书是崔公子自己放在这里的,接着又被秀风姑娘亲手撕毁,而左某却是在惨案发生之后才到达现场,只是围观群众,怎么就成罪犯了?”
他不辩解倒还好,这辩解听到秀风的耳朵里,活脱脱就是奸计得逞后的挖苦与狂欢。秀风暗暗攥紧了拳头,准备蓄力一击。她现在,除了打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还能做些什么。
然而这点小心思却被左勖清楚地洞悉:“诶诶诶,别把丹书攥得这么紧啊。断成两截还好修复,倘若是揉碎了,可就不好复原了!”
秀风一愣,怒气卡在胸口,上也不成,下也不对。左勖看她小脸通红,也不难为她的脑回路了,贴耳上前直接解释:“字画修复,左某很擅长。保准给你修的啊,比原先的还真。”
秀风当然不敢相信,不敢到了连驳斥的勇气都没有,只用一双大眼将他上上下下来回的打量。
“信我好啦。”左勖拿着丹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秀风的心当真宽松了许多。
这时就见簇簇着急忙慌地跑了来,见这两人干杵在堂中,她也未敢上前,只在门外探头传信:“小姐,公子,吃酒的太监醒了,这就要过来传旨了。”
左勖看向秀风,笑道:“那才是你想撕的。”
秀风白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唇,冲簇簇点了点头:“知道了,请进来吧。”
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前一刻秀风可以靠着一股莽劲,冲进来一把撕了丹书铁券。而此刻一番折腾后,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掉圣旨……她不敢了。她回过身来,抬头看了看正堂上方金字篆刻的“忠孝”匾额,她彻底的怂了。
与左勖并肩而跪,听完了太监口中的皇恩浩荡,最后像牵线木偶一般领旨谢恩。秀风无感也无痛,只是被推着向前而已。
送走了太监,退却了奴仆,同一个空间里再次只剩下了她与左勖两人。
秀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也没构思好,倒是左勖一手丹书一手圣旨招呼着她:“来来来,是时候向秀风姑娘展示一下在下的手工作业水平了!”
秀风乖乖地跟他进了书房,见他铺陈纸笔,研胶化磨,熟门熟路,而自己却反倒像个客人一样拘谨。左勖指引她落座,她不放心,就跪坐在太师椅上,托着腮趴在桌沿边看着。先前像是监视,后来就像极了在涨见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了,左勖将丹书铁券铺陈平整,拿出镌刻的小刀准备裂开绢帛。秀风突然发问:“你确定不会出问题吧?”
“现在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么?”左勖抬眼看她,似有似无地笑问:“你跟那位崔公子……很交好么?”
“要你管?!”
秀风不爱搭理他,扭头背过身去。她气囊囊的,却听背后没了声响,再回头看时,见左勖已经把小刀放在了一旁,仰坐在椅子上做起甩手掌柜了。
“喂,你别拿乔啊!”秀风怒着颜色,拿起小刀扔给了他:“还不快弄,弄好了,我好还给人家!这是人家的传世之物,不可有差池!”
“弄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啊?”秀风烦躁地斗起了眉毛:“你别想着拿这个来威胁我,以此来翻查我的私隐,门儿都没有!”
左勖已经严词厉色:“弄不了就是弄不了,和你的私隐没什么关系!说白了就是……你这免死丹书是假的,你的崔哥哥……在骗你。”
☆、有情人终成怨侣(2)
“假的?”秀风当然不信,眼中的嫌弃之色已经溢出来了:“你说假的就假的了?我看你是狂言大话出了口,现在发现弄不了了,不好收场,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左勖没辩白,只是拿起桌上的清茶,直接泼在了丹书上。
“你疯了!”秀风倾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腕子,然而还是来不及了。覆水难收,左勖的杯子里已经一滴水也不剩了。
“我非打死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