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都还没完全亮开。
弄尘手忙脚乱地托着陶姈小小的脑袋,不让陶姈栽到地上去,骑马不如坐马车好,一路昏睡过去,虽然不大舒适,却远没有骑马那样累。
但陛下有言在先,不带随从,难道让陛下给公主驾车?
弄尘收起大逆不道的想法,犹豫着要不要唤醒陶姈的时候,陶南州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托着公主的小脑袋都没办法行礼,别别扭扭地行了个四不像的僵硬的礼。
“陛下……”
陶南州抬了下手臂,示意弄尘起身。
陶姈听到动静,把头往弄尘怀里埋得更深了,弄尘只好抱着小公主。
陶南州见此,多问了一句。
“公主昨晚做什么去了?”
弄尘小声地回答。
“陛下,公主昨晚翻来覆去大半夜都未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不安稳,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陶南州觑了眼陶姈睡得粉扑扑的脸。
“说什么?”
公主昨日还对陛下道无意沈杉,梦里就暴露了自己其实是在说谎。
弄尘忐忑地答。
“婢子似乎模糊听见了沈杉二字。”
弄尘话音刚落,陶姈猛地清醒过来,动作太大,一个不小心连带着整个人都向后栽倒。
“谁?”
如今沈杉两个字都快成她的开关了,一提就开,比什么都管用。
多亏弄尘可靠,危急时刻抓住了陶姈的双臂,才没有叫陶姈摔下去。
陶南州搭了把手,拎着陶姈的后衣领,把人轻飘飘地提起来放稳,见她神色不再懵懂,才松开手,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
“不喜欢沈杉?”
陶姈可怜巴巴地看着陶南州。
“我可以解释的……”
陶南州面无表情地捉弄她。
“解释?”
陶姈反应慢半拍,当真开始解释了。
“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害怕沈杉,怕皇兄给我们赐婚,所以才会听到沈杉两个字就弹起来。”
陶姈完完全全的实话。
陶姈看不出来陶南州是信她还是不信,因为陶南州转过了身背对着她,而且吝啬地只说了两个字。
“走吧。”
陶姈有些不敢跟上。
“去哪儿?”
陶南州悄悄隐去唇边的笑意,往身后招了下手,催促了声。
“大相国寺。再不去,花都得谢了。”
陶姈这才放心,一路小跑走到陶南州身侧,仰起脸冲他笑了一下。
她早就发现了,这蠢皇帝最爱看见他妹妹傻开心。
到了大相国寺,一路上活蹦乱跳兴高采烈的陶姈变得焉了吧唧的,好想离开,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沈杉和穆杳今日也来大相国寺赏樱了,一对璧人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并肩同行,无数飘落的樱花花瓣为他们营造出浪漫而又唯美的氛围,梦幻得如诗如画。
陶姈实在是不想加入他们,于是悄悄地躲到陶南州后面了,长得高也不是毫无用处的。
至少天塌下来了,先砸他。
陶南州也瞧见了沈杉和穆杳,他一把把陶姈从他身后揪到身前。
“躲什么?你不是为他而来的吗?”
陶南州一语双关。
陶姈委屈地瞪了陶南州一眼。
“我不是为了你才来的吗?假若不是要陪我们的陛下赏花,我才不来。”
陶姈越想越觉得委屈,本来她应该躺在家里睡觉,看什么樱花,还要诬赖她是为了沈杉。
陶姈倔强地偏过脸,眼圈都红了。
陶南州居然觉得愧疚了,正准备哄一下陶姈,谁知道顺着陶姈的目光往前看,视线中不偏不倚正是沈杉和穆杳。
小可怜是撒谎精。
陶姈没想到,世界不围着她转,但是有沈杉和穆杳围着她转。
她本来装委屈一点也不委屈,这下子真委屈了。
陶姈偏过头,看着陶南州,也不能说是不恨,那简直是咬牙切齿。
“陛下误会了。”
陶南州不咸不淡地挑了个毛病。
“叫皇兄。”
陶姈不叫,依旧倔强地看着他,一字一顿。
“我不喜欢沈杉。”
陶南州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随意地转了个身。
谁曾想沈杉和穆杳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
陶姈扭头就想跑的同时,没有忘记把炮灰皇帝陶南州拉着一起。
她近日时常陷入这种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境况,她为此感到深深的无力。
跑快点吧,能躲则躲。
沈杉见此不免想起沈松的话,穆杳也不禁想起昨天怀仁公主的望向她的那一眼,他们一致地觉得不妙。
然而陛下也在场,他们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