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撞见了就不能视而不见,再不情不愿,也得过来请安。
沈杉和穆杳走得磨磨蹭蹭。
陶南州从来没有被人拉着跑过,于是他纹丝不动。
陶姈目前跟他感情也不深,可以说是几乎没什么感情,见他个炮灰遇到男主不跑,也就不管了,自己就想溜。
陶南州却反手握住了陶姈的手腕,把她禁锢在他的身侧,目光落在朝着他们走过来的沈杉和穆杳身上,轻轻地笑。
“心虚了?”
陶姈掰着陶南州的手,死活掰不动。她转而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仰头注视着他,服了个软。
“皇兄,我们走吧,好不好?”
陶南州俯视着陶姈的眼睛,她每每笑容可掬地直视他,胆大妄为,狡黠可爱,对着他也敢撒娇耍赖,确实不是怀仁。
陶南州思及他此行前来大相国寺的目的,最终还是牵着眼前撒谎精的手,离开了原地。
沈杉和穆杳对视一眼,同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们走得够慢。
不然他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陛下,他的头上有几瓣粉色的樱花。
好神棍不事二主
天公不作美,这场雨来得又大又急。
陶姈眼瞅着那雨一滴滴的落下来,转瞬就连成了线,那雨没淋到她身上,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大相国寺的情节还是开始了。
“皇兄,我想回去。”
陶南州和陶姈一前一后地在无人的木质回廊上行走,这条回廊被风铺了一层厚厚地樱花,格外雅致。
廊外是连绵的骤雨声,廊中是沉闷的脚步声。
陶南州闻言停了步子,廊中一下沉静下来,重归静寂。
陶姈耳中像是塞了棉花,他的声音直直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却听得很不真切。
“雨来得不是时候,等等天晴。”
陶姈侧过脸,目睹着那些在大雨中凋零衰微的樱花被游人一步步地践踏进泥里,她不由得轻声道。
“还会有天晴的时候吗?”
天肯定会晴的。
只是你我未必能看到。
大相国寺建于王都城外西山之上,全年开放供民众游玩,寺中只有觉困大师的住处是少有人知的隐秘。
今日游人如织,骤雨来临,人仰马翻,胡乱奔走躲避,偏偏这处回廊仍旧寂静无声,怕就是通往觉困的住处的。
陶姈是不信神棍的,然而这里,觉困大师的设定就是一个通天彻地的神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也许他也有不知道的,可他的口头禅是:天机不可泄露。
陶姈敢肯定,他们今日若去见了觉困大师,大师看不看得出她穿越她不知道,但一定会见到沈杉和穆杳。
鸳鸯桥头初相遇,相国寺中定三生。
原书中就有这样的一场雨,沈杉和穆杳为避雨,无意闯入觉困大师的住处,觉困大师便替他们算了一卦,卦象所示,命定三生。
陶南州拂了拂风吹到陶姈发上的几滴雨水,他有些见不得她这样,宁愿她装可怜,宁愿她撒娇耍赖。
“会晴。即使不天晴,有我在便不会任你淋成落汤鸡,又有何惧?”
陶姈笑了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是,有陛下在,我什么都不怕,所以我们的陛下一定要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啊。”
只有他好好的,大权在握,她才能过安稳日子,沈杉才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她半根手指头。
陶南州的眼角泛起笑意,伸手点了下陶姈的额头,回应得同样认真。
“好,陛下遵命。那么公主,我们能走了吗?”
陶姈乖巧点头,一马当先地往前走,把陶南州甩在身后,深谙后盾的真谛。
就是要在她身后。
陶南州也不与她真争先,只每每在她将要行差踏错的时候,指点方向。
渐渐地,两人再次并肩。
衣角勾缠,卷起一地落花。
陶南州的余光留意着身侧的陶姈。
他不怕精怪鬼魅,可精怪鬼魅也不怕他,不仅不怕他,更不怕大相国寺。
今日他带她出来找觉困验明正身,又命人独审弄尘,她若知道他心如此……
回廊的尽头,一个五官清秀的白衣小僧站在那处恭候他们,见到陶南州和陶姈时行了个佛礼,他侧身让出中间的路。
“陛下,公主,这边请。”
陶姈诧异地看了眼陶南州。
他怎么好像和这个神棍有点熟?
那这个神棍最后怎么到了沈杉的阵营里,怎么还能逍遥自在?
陶南州也不看她,只轻轻拨正了她靠过来的脑袋。
“看路。”
陶姈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这本大男主文是没有细写炮灰的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