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稍稍放了心,目前为止,沈杉无论如何都不会黑化,并且他一定会完成她交给他的任务。
既然沈杉眼下绝无可能黑化,是故,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去处理目前的水患,救下那不该死的万条人命。
虽然她给了沈婺沈松治水之策,但沈婺失察犯下弥天大错致使万人伤亡的关键剧情,恐怕迟早都会发生。
她同沈杉所做的交易,便是让永定侯府在此次水患中全身而退。
而沈杉,只需要帮她找到那个在剧情里属于他的金手指,并且带回来。
至于她是如何说服沈杉答应她的霸王般的交易的,这就简单了。
她摆事实,讲道理,从陶国水患讲到了永定侯府的生死存亡。
最后把剑架在自己和沈杉的脖子上,她是冲着同归于尽去的,大有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毁了整个永定侯府的气势。
沈杉几时见过这种疯子。
他不得不从。
沈婺沈松是他的软肋啊。
他们若是一直活着,沈杉就得一直受他们安危的钳制。
陶姈每每想到沈杉那天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觉得畅快。
剧情不可违背,那她就利用剧情。
男主角有光环在身,那她就利用男主角。
她不想死,更不甘心逃。
陶姈对眼前的江水失了些兴致,阖眼想了些别的,她与陶南州相处愈久,愈觉得他不会是随心所欲灭人九族的皇帝。
原剧情以男主角沈杉的视角来讲述,他当时仍是白身,未曾接触过朝堂之事,对于个中曲折并不知悉,以为皆因他拒了怀仁公主所以招致灭门之灾。
陶姈看文,也是以男主沈杉的视角切入,所以一开始也也如沈杉一般以为,并且很是不明白,怀仁和陶南州为何要做得如此决绝。
直到她亲身经历,才想通了关节。
沈府九族灾祸,料想与永定侯办事不利脱不了干系,他需要给当时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一个交代,而不是出于对妹妹的纵容。
不过,也不怪书中的沈杉会因灭门之灾而黑化,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慎犯下的错误到底有多大。
他一无所知,并且他被锁在公主府的柴房里当面首,为阶下之囚时,他的父母兄弟亲朋族人却在刑场被割下了头颅,斩首示众。
他以为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陶南州和怀仁暴戾专权。
他意图反抗却无力回天,全族死无葬身之地,焉能不恨?
他和穆杳连夜远逃西乌的时候,黑化了的他恐怕也不会去了解真相,哪怕了解了真相,也一样会恨他们入骨。
无关乎对错,只是人之常情。
这一次,陶姈推快某些剧情的发展,推迟沈婺沈松犯错的速度,费尽心思递出治水之策。
也是希望,在她赶到新江之前,她能救下他们一命,也能救下自己一命,更能救下那一万条炮灰的性命。
原剧情并没有写,在沈杉去西乌逃难的时候怀仁公主在做什么,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自由之身。
在沈杉返回陶国之前,她都是丝毫不受剧情的控制的。
“公主,回房间睡吧,江心风大,您大病初愈,不宜吹风。”
见陶姈阖眸沉思良久,敛影在一旁轻声劝道。
陶姈这才悠悠地睁开眼。
“我有些晕船罢了。”
忘了,她暂且还不是自由人。
陶南州对她并不放心,仍在监视着她。
她也不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她把弄尘扔在公主府看家,却把敛影带在了左右,叫他宽心。
敛影不论监视,服侍都尽职尽责。
“婢子去替公主请太医过来切脉?”
陶姈摆了摆手,把披风裹得更紧了。
“那些个太医自个儿都饱受晕船之苦,救己尚且不能,遑论救我?”
敛影沉默了。
陶国并不是什么小国,治下水网密布,这些太医却像是从没坐过船一般,一个个连公主都不如,船行一天,就东倒西歪,上吐下泻。
文弱书生,实在是不禁风。
陶姈眼看着敛影的眼里慢慢生出丝鄙视,忍俊不禁。
她清了清嗓子。
“咱们中午吃什么?”
敛影滞了一下。
“婢子去膳房问问,公主是想吃什么了吗?”
陶姈指了指眼前浑浊的江面。
“不想吃那些菜和干货了,在宫中都吃腻了,想吃这水中的江鱼,只是没有时间停留,捕不到鱼。”
近日阴雨连绵,温度又在不停地升高,江里的鱼因为缺氧,不停地浮出水面,放眼望去,一大片的鱼。
敛影自信一笑,平凡的五官立即光彩夺目。
“这有何难?”
敛影立即找来一把弓箭,在箭尾绑上一条麻绳,长箭出弓,江面上立即飘起一片红。
这便是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