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自从青春期开始,脸上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两颗红肿的痘痘,可把她烦死了!

    梁玉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就喜滋滋地哼起了歌。

    皮肤蜡黄根本不算个事儿,等她赚了钱改善了生活,马上又会白里透红!

    柜子里的杂物都是用塑料袋分装的,梁玉翻了翻,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纽扣、针线装了一袋,红豆花生装了一袋,花花绿绿的布头又装了一个袋子……

    除了半截眉笔,梁玉什么有用的都没有翻出来。

    柜子下层堆的衣服被褥倒是收拾得整齐,但不知道是因为发潮还是衣料本身质量不好,一翻动就有一股怪味。

    梁玉捏着鼻子把衣服被褥一件一件抱到炕上,终于在柜底处,找到了一个小巧的包袱。

    她就知道,一定会有贵重物品藏在衣柜里!

    包袱系着死扣,梁玉拆半天没弄开,干脆拿起剪刀绞了开来。

    包袱皮一松,最上头的卡片第一个滑了出来。

    居然是张老式身份证,黑白照片上印的正是她这张脸,上面信息为——

    何小芬,女,汉,1971年5月8日,晋省南原市冲平县乔庄镇李家村225号,签发日期1992年12月13日。

    原来这具身体叫“何小芬”,原来现在都92年以后了啊,梁玉拿着身份证号翻看,心里有些感慨,她看过的年代文多是六七十年代做背景的,九十年代的可是少见。

    但是她不慌。

    梁玉出生在九十年代末,她长大的二十多年正是华国经济快速腾飞的二十年。

    虽然也算是九零后,但她并没有刚出生一两年属于九十年代的记忆。

    即便知道78年改革开放后,国内经济就开始快速发展,但她脑海里对九十年代的认知跟六七十年代也没有太大区别。

    顶多就是九十年代人民比六七十年代不用担心饥饱问题?梁玉想,反正都归于“上个世纪”,听起来就是一样的落后。

    梁玉把身份证换了个地方,藏到了更容易翻到的柜子上层,然后继续翻开小包袱里的东西。

    她先看到的是两只头花,一只是红纱布做的,另一只是毛线钩的,都挺丑,梁玉看一眼就扔到一旁。

    包袱里东西简单,除了这几样,就剩下两件衣服,一件是化纤布做的半袖,另一件是个棉袄。

    梁玉把棉袄抖了抖,如愿掉出了一个粉色塑封巴掌大的笔记本。

    梁玉惊喜,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但是能继承原主的日记也一样啊!

    但很快,这个小本子就让梁玉失望了。

    “什么啊……”

    笔记本从头翻到尾,她一个字也没找见,只从塑封的夹层里找了两张十块钱。

    这么厚一个笔记本一个字也没写,原主不会是个文盲吧,说来除了那只眉笔,她确实没在屋里看到过其他任何能用来书写的东西。

    梁玉发愁,要真是文盲,她岂不是还得装着重学一回才能为她的才华横溢提供合理解释?

    这个发现让梁玉情绪有些低落,她把东西都塞回了原处,一直到洗碗时还忍不住唉声叹气。

    想她好不容易通过高考,大学都念了一半了,难道还要再回去重做一次苦逼的小学生么?

    蒋从英

    暗自烦恼的梁玉还在为要想不露破绽就得装文盲而叹气,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婆婆已经在神婆处求符了。

    自从家里娶了何小芬,蒋从英就觉得,她这日子过得比以前伺候谢家一家老小时更累心。

    她之前估计着,何小芬这个女人怎么也得在清明前离开,等她离开,她也就能歇口气了,再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提醒吊胆,连睡觉都得在枕头底下搁把菜刀。

    但是,老天爷好像就见不得她消停一样,眼看要解脱,又横生出了枝节。

    蒋从英想起今天早晨的何小芬,就忍不住眼皮突跳。

    一个只会说土话的山里妞,忽然普通话字正腔圆,语气转换自如,而且连敬语都用上了,居然对她称“您”!

    要不是大风大浪经的多,能沉得住气,蒋从英怕是当场就得惊吓地离地三尺。

    很久之后,当梁玉知道自己一张嘴就漏了馅儿时,不由觉得老天捉弄人。

    这能怪她么?

    蒋从英跟明安两人都是用标普对话,谢家当时又没有旁人,她理所当然就没有注意口音这一点。

    蒋从英怀疑何小芬中了邪,叫野鬼上了身,但是她还不能对人说。

    神神叨叨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觉得掉身份!

    她用的借口是“小孙子最近好像睡得不□□稳”。

    这话一说出口,急于做推销的神婆立马就从小儿夜惊开始,扯了一大篇耸人听闻的鬼神故事。

    蒋从英顺坡下驴,“关心则乱”地求了一堆花花绿绿的鬼画符。

    安神、辟邪、驱鬼……什么名头都有,还是双倍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