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答应你姨姥姥了,听她说那家的妈妈也挺着急这件事的,都给你姨姥姥打过好几通电话问这事了。我看这次成功的几率很大。”说到这儿,我妈似乎沉浸于自己编织的未来幻景里。“我看这次成功的几率很大”是我妈每次让我相亲之前必说语,类似于每一次球员上场时,教练鼓气说“你一定可以的”。
“你看是你们自己先聊着,还是怎么着?”
我忙摇头摆手说:“得,还是你们联系好了再告诉我,我直接上场就好。别再留个微信什么的先聊着了,聊着聊着就没影儿了,我时间也很珍贵的。现在我微信里都好几个前相亲对象了,还有几个被拉黑被删除的,我招谁惹谁了。我呀,现在真是流水的相亲,铁打的单身。”
我妈跳出自己的美好憧憬,说:“你现在一套一套的,看你口才这么好,怎么还忽悠不到一个男朋友呢?”
口才好就能忽悠到好男友?关于这个问题,游姑有一套3M理论。
3M是Mask(外表)、Mouth(口才)和Mind(头脑)的缩写。这个理论的核心实际上很简单,就是一个上等的3M型女人更容易获得自己想要的。
“你看看咱家邻居周一,你上次走时是一个男朋友,这次你回来人都换成另一个了。今天你二婶还问你还没有男朋友哪!”
周一是我家的邻居,比我小一岁,早早地就不上学,也没见她正式找份工作,倒是男朋友换了几批。这里要强调一下,以上这几件事情并无任何因果关系,我只是单纯陈述一下事实而已。想来在上次回来时,老妈在向我做“近期发生事件总结报告”中说,周一的父母已经管不了她了。这才过了些许日子,舆论的风向完全变了。妈妈总是这样:有时想要李家女儿的长相,有时想要王家女儿的学历,有时想要徐家女儿的干练,有时又想要张家女儿的乖巧。实际上她所羡慕的这些也不过是别人口中夸张出来的罢了。长大以后,准确地说,变老以后,我逐渐认清的道理之一便是——大人都是故事家。
“这么长时间你都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你就尝试找一个你不讨厌的人好了。”妈妈带着建议的口吻说到。
这时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能遇到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或许也是一种难得的“运气”了。
“不然你真是要孤独终老了。那样的话,”妈妈叹了口气,接着说,“即使我死了,都不能瞑目。到时我的墓碑上要刻上‘无男友,勿来见’。”
我妈的文化细胞大概都用在了我找对象这件事情上。要是我死了,我的墓志铭只要五个字:此人怕磨叨。
忧伤的大提琴
我出门返回江都的时候,天微微亮起来。初春的阳光仍显得阴冷,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初春、周末、清晨的街道和孤独的我凑在一起形成了我的人生中悲凉场景之一,起风了更是为这平添了一丝凄凉。想必说出“春风得意”的人肯定没有想过春天的风其实是从冬天吹来的。
“滴——”一声车笛声驱走了我的多愁善感。我转身的工夫,车子已经开到我身边了。原来是陈老师。
“陈老师最近生活过得不错呀?小车开着,瞧瞧,容光焕发的。真是人比人得扔,看看我,还没有脱贫致富。”我扒着车窗调侃道。陈老师是我的小学同学,小时候我们在乐呵呵摸煤球的时候,他在闭关练大提琴;我们在苦哈哈复习功课的时候,他在闭关练大提琴。以至于现在我一看到大提琴就会条件反射式地想到他,看到他又会条件反射式地想到大提琴,即陈老师=大提琴=陈老师=大提琴,无限循环。因为那时的他总会皱着眉,流露出一种忧伤的气质,所以我一直认定大提琴是种忧伤的乐器。说来奇怪,陈老师的理想并不是提琴家,而是当一名老师。果然不负所望,职业生涯开始时便实现了他的“毕生理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大早又是去哪儿?”他问。
“昨儿回来的,今儿回去。”我回答。
“快上车上车,我载你过去!”他打开车门,热情地冲我招手。盛情难却,关键是刚刚脱下秋裤的我在这初春的早上实在冷飕飕的。暖风从敞开的车门迎面扑来,我难以抗拒。
坐上车,我终于体会到了“如沐春风”之感。
“哎,今儿周末,你这么早是干什么去?”我问。
“这不是今天有课,平时这个时间段大概还在梦周公呢!”
“周末还上课?现在音乐老师都这么忙了?”我好奇地问。
“去家教,教小孩子学大提琴。”赶上红灯,他停下车,“我现在是周末如同打了鸡血,平日无精打采。”
“不错呀,听说这个可是按小时收费的。怪不得生活水平直线上升。”我盯着一秒一秒倒数的红灯。
“这倒是真的。你知道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当老师,后来真来咱这儿的附小当老师。本来满腔热血的,每天认真备课,总想着要教给学生点儿什么。去了才发现像我这个称为“副科”的老师根本没学生认真听你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