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波浪,光影分明地打在俊俏的脸上。
“走,上车。”他伸来手,引着少女上了牛车。
宽大的掌心温厚,传来炽热的体温躺着她娇软的手指。到底是初次与男子同乘一轿,越千槲难免有些生疏,紧绷着身子动作也显得僵硬。
“来,接着。”感受到前方障目的事物,越千槲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这是何物?”
“昨日忘记与你交代,我们此去彭城是楚王的地界,直至剑修好前都会住在王府。既是拜谒楚王,到了彭城必要处处留心,备些礼终归是好的。”
于佩玄笑了笑,“里面还有些衣物,到了途径谒舍且把身上的青衣换了吧。”
她生硬地接过“薄礼”,小声地道了谢,内心的好奇隐隐作祟,不禁问到“郎君,楚王是个怎样的人?”
“你很是在意?”少年挑眉,薄唇微翘。
“没、没有。”
听到了答复,于佩玄继续笑着,换了个惬意的姿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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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您可真是带孝子
长安,未央宫。
宫道沿着黑夜的边缘无尽拉长,夐远的星辰倒映在明渠水中,淙淙流入沧池。
麒麟阁内,黄门画师欠了欠身子。最后一张画像的修补竟不知不觉过了夜半,他实在累极。
已然宵禁,今夜只怕要晚些回去睡了。
他正欲起身,鼻息蓦地闻入一丝似有似无的清香。循香望去,暗处传来一阵轻笑。
画师蓦地一惊,屏气打着灯照去。暗处,是一道死门。
年初麒麟阁为画功臣像而翻新时,宫人们发现了这处武帝时被掩埋的门。因其打不开,故称死门,而那扑鼻的香味正是从门内传来。
他试探性地一推,死门竟被推开了。
门缓缓移开,灯火通明的大殿乍现眼前。四壁被通天的书架挡着,千万卷竹简杂乱堆积在架子上,正中,亭亭立着一位红衣美人。
那美人盈盈一笑,仿佛淘洗尽世间污浊,让人不由得卸下防备。青丝宛若上好的绸缎般垂地,美人俏皮地勾了勾手,灿然而笑。
画师看得痴了,不知为何,竟魔怔一般跟了上去。
只见美人步上倚在书架的云梯。不知何处来的幽光映着姣好的背影,明明没有一丝流动的空气,女子的青丝却无风自飘。
画师登上云梯,忍不住多吸一口那蛊人心狂的香。
可就在触碰到红衣的刹那,眼前的女子霎时消失。云梯尽头,一块盒子赫然显现。
画师大骇,失措地想要爬下□□。盒中,一只糜烂的手血淋淋地伸出——
惨厉的尖叫顷刻响起,道道鲜血滮*溅在盒子之上,如被吸食般诡异地析进了盒中。
咯咯的笑声诡谲地响起。
昏暗的帷幕下,一道白色的小圆点轻盈地跃过,身影在空中与满月交叠……
清晨,打更的宫人经过麒麟阁,见阁门大开,疑惑地走进。只见禁闭的死门外,趴着一团软绵绵的尸体。
画师凸着眼,浑身骨头皆被抽出。身下,整只双脚如被砍断一般,留下一道利落骇人的切面。
麒麟阁的画像们好似早已窥破玄机般静静注视着一切,宫人一阵踉跄瘫软在地,直到良久才发出惊骇破喉的尖叫。
画师死了,这已是麒麟阁第四起命案。
刘询卷起奏书,凝神打量着被铸成宫灯的铜鹤,那只铜鹤被沉重的铜身禁锢着灵魂,却依旧渴望着冲破冰冷的宫门、仰天欲飞。
一丝悲悯从心中泛起,他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殿下的臣子,姿态瞬间恢复了平日天子的威仪。
“于公,此事你待如何?”他轻轻敲了敲竹简,“这一次是为功臣作画的黄门画者,朕已处置了当夜掌禁的黄门令,却依旧查探无果,令宫内人心惶惶。身为帝王,却不能给臣民一个心安,连区区未央宫都护不了,叫朕有何脸面再做这个帝王?”
“臣愚见,陛下承宗庙、郊上帝,礼教黎民,若陛下也没有贤德,世上还有何人有之?只是麒麟阁频发命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