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你说的七情之玉就是……”
越千槲忐忑试探着,少年不语,但表情已露出了笃定。
“难怪你让我跟去,居然是这个缘故。等等,也就是说,将来这剑就是我的了?!”一想到价值连城的宝剑自动送上门,越千槲霎时双眼金光闪闪。
“汝若是想对此剑认主,的确可以做到。且此剑有龙气,应是一把帝王之剑,那郎君必是从某处得来了此剑。”
“帝王之剑?”怪哉,若真是如此此剑又怎会落入于佩玄手中?莫非是于佩玄从长安接来的赏赐?
越千槲百思不得解,若真是如此那皇帝也太抠门了,居然赏一把破剑给臣子。
龟钮铜印继续开口:“此剑虽有玉,但剑身锻造极为简陋,除却七情玉,便是一把普通的俗剑。能染上如此强的龙气,的确令人不解。”少年微微蹙眉,声音越发沉重。
简陋嚒……呵呵,越千槲回想今日将帘子一劈即断的锋利,就算是现代锯刀也没那么快。好吧,古人对简陋的理解和她这样的现代土鳖不一样。
“那,我要做的事是?”
“汝可见剑上的七情玉已裂?”
“看见了,既是帝王之剑这保养也太不走心了。”越千槲小声吐槽,少年却还是默默觑了她一眼。
“碎玉,招邪。此玉有尚未除净的魂魄附于其上而生了裂痕,长此以往极易化为邪祟。况且此玉本非凡物,常人根本不可能修复此玉。”
“所以,你是想让我修复此玉?”
“也只有你。”
“嗯……如若是这样,我尽力一试。”毕竟若是日后宝剑到手,再拿去倒卖时,这样的玉裂痕的确影响美观和价值。
为了宝剑!不,为了钱!她愿意大胆试一试!
龟钮铜印默然,宛若古井的眸中泛起一丝赞许的波澜。
“对了,小铜印。”
“何事?”少年疑惑地看着女子。
“你日后能否不用‘汝’啊、‘吾’啊这等称呼的词,奴有些不适应。”
“……”
越千槲讪讪地刮着脸颊:“何况,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别、别动怒!我没有冒犯之意,只是这样的词太老气横秋,哪配得上您那么朝气的脸啊是不,鄙人一介小婢上不知天文地理,下不饱读诗书,实在听不懂尔等神人的语言。”
“……好。”
*****
于佩玄捧着饲草走过车梁错金的油壁车,几头黄牛仿佛问到了草腥,发出低沉的哞声蹭着他的衣袖。
“郎君,可还有物事落下?”车夫不解,已到午时,衣物行囊早已备好,自家郎君竟还没有动身的打算。
“等人。”于佩玄抚上剑首,玉凉入肌骨,他的嘴角逐渐勾起。她一定会来的,如若不来,那便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来了。”他轻声道,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青点。
“就知道你会来。”于佩玄道,却在看清了越千槲的面貌后,怵然一惊。——双目空洞无神,仿佛全身的精神气都被吸食殆尽,这绝非平日里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孩!
“昨夜可是没睡好?”
越千槲顶着青紫的眼圈瞥了一眼。呵呵,你半夜三更被一个老古董拉起来传授百科全书试试?
昨夜,她本以为龟钮印交代好注意事项后便会离去,哪曾料到铜印眼中的注意事项足以写上一本书。
“我就再拖一炷香。”梦魇般的声音重复了整夜,一炷香一炷香就这样拖到了天明。
一宿未眠的她早已将那些长篇大论抛之脑后,若要问越千槲还记得什么,那就是她得出了一个宝贵的道理:拖堂可耻,珍爱生命。
越千槲敢怒不敢言。她,越千槲,一代穿越女,第一次和帅哥清醒地度过一夜居然是在讲课!
这铜印,千年孤寡老儿童寂寞惯了吧!竟如开了话闸般想要把累积千年的话语说完。
上至巫术之始,下至当巫祝的可与不可,铜印大大耳提面命地讲了许久方休。越千槲感慨,老古董不愧是老古董。
最终,二人在一阵鸡鸣中迎来了东方太白。
“你在想什么?”明朗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少年的长衫随风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