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笔洗和桌案。
七岁的小孩,虽说已读了许多书,可文白参半的话语还是让他要花上许久去逐字逐句理解。
梦中的他,是去屋顶捡纸飞机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携着匪夷所思的陌生记忆,李琟无时无刻不希望这场梦能早点醒过来。
直到后来,他拜山清人为师,随山清人入山习医,这颗心才定下来,他方知这不是梦。
纵使人人都说他沉稳,可说到底他还是个孩童,接受能力甚差。
山清人山中的院落中有许多医书,李琟每日都会诵读,常是过目不忘,对医术可谓如痴如醉。
孤寂之时,医书常伴左右,终是有了寄托。
这位老师常带他去幽谷寻草药,下溪涧捉鱼,师徒二人之间话不多,却总是很有趣。
李琟眸中的灵性因此而不失。
习任何术业均讲求循序渐进,医书背了,药草识了,便随着山清人到村落中替人看病。
村中人只当他是寻常郎中,加之山清人眉慈目善,身后跟着个好学的小徒弟,这对师徒在十里内的村落都很有名。
不过人人只知这老郎中自称山大夫,小郎中自称弟子,却无人知晓这便是名号响亮的山清人和他此生唯一的弟子。
后来也不知是谁打趣误传,山大夫传着传着传成山大王,弟子传着传着传成小弟,李琟不以为意。
李琟始终记得突然来的那一日师父和他说的话。
“李琟,为师从未说过你天赋高,甚至吝言夸奖,你可知为何?”
“弟子知晓。”
怕他恃才放旷,怕他居功自傲。
山清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起来一双眼睛快要笑没,眼角堆砌起的褶皱微微上扬:“你天赋极高,众人纷云你日后定会超过我山清人。”
“弟子不敢。”李琟面色平平,语气却谦逊无比。
山清人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指着天:“医者可与天斗,与天争命,”手落下,“可与地竞,凡所立足之地,疾者必医。”
“医者救急不救财,你可要记牢了。”
“不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苟延残喘或不及死得其所。”
“医者仁心,不可忘。”
“你的路还长,三条路莫走,歪路,捷径,回头路。”
“出去了,别丢我山清人的面子。”
这是山清人对李琟说的最后一句话。
次日李琟醒来之时,院落里的火炉上静静放着药锅,没生火,没煎药。
炉旁也没有师父的身影。
其实山清人同他说完那番话他便知晓了。
他师父是个性子不定的人,除了医术,似乎没什么能让他定心。在此地已久,也该换换地儿了。
而他,也是时候不再依靠师父了。
那年李琟十七岁。
师父走后,他没有走。
依旧住在那处院落,该背书时背书,该摸鱼时摸鱼,该入山寻药时便入山寻药,不过是成了孤身一人。
师父不常开口也是别有用心,他早已习惯。
李琟依旧每日到周围的村落为人看病,山清人走后一阵子,偶会有人打趣道“山大王怎么不来了”,李琟想起师父,嘴角不自觉晕上一抹笑:“山大王去寻别的山头了。”
那里或许有更多更需要师父的人。
久而久之,说起山清人的人也少了,李琟的名气越来越大。
传到了京城里。
许多人循着山清人弟子的名号寻他,请他出山。
无一不是权贵,无一不是保养身体,而非性命之忧、身患疾病,他自谨遵师嘱巍然不动。
直至有一日,当朝相爷亲自前来,说自家女儿身子太弱,起床不能,恐时日不多。
听了末句,李琟本就打算启程前往了。
他第一次见双目通红、泛着泪光的朝臣。又闻那女子名叫许倾,李琟心头狠狠一颤。
到了相府,李琟见着许倾,一眼便认出她来。
恍惚看见那个口口声声说长大了要嫁给他的邻家姑娘,竟然已经这么大了。不过他心底认知清晰,她们不过是同名同姓,相貌相似,可这并不是那个姑娘。
医者仁心,李琟还是尽了自己的全力。
直到......许倾再次醒来,眸中燃起了他熟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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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了两天,许倾放弃了。
李琟起得太早睡得太晚,根本不留给她一点机会。
所幸之前在网上学过卧室健身操,许倾的健身计划才得以继续。
没几天就要进行第一轮海选了。
每日相府都有不少人出入,要用的东西在院子里堆了一座小山,弄得许倾也紧张兮兮的。
许倾每日在院子里绕着这座小山走啊走的,时不时叹口气。才叹完一口气,她就后悔了。
这口气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