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辜负佳人。
阿珮自然睡不着,不多时便又坐起,扯脱他的纨袴,揪出那疲软不争气的东西,指指戳戳地教育。按住头,要它向自己鞠躬认罪,啊呜咬它一口,落下齿痕。又拿来笔墨,在他衣袍上乱涂一气,方才罢休。
侵晨,兴周起着衣,借着残余的月光,见外袍上密密麻麻,书了许多“且”字,又好气又含笑,掀过阿珮来,“如此淘气,杖责之。”
分开粉娇的腿儿,硬邦邦顶入,滋噗滋噗,一顿狂抽猛送。阿珮美得翻白,呀呀地叫,震动窗棂。连丢数次,软趴趴只顾喘气。
兴周抽身站起,阳具跳脱,自小婢手中接过新衣,含笑徐徐着之。
阿珮瞳仁归位,兔儿样跳起,拿过墨笔,迅速在他衣襟上连书几个“乐也乐也”。
兴周觉得无妨,捧着她粉腮娈乳吻一番,大方方出门去。
狡童骇兮
掾史入,秉道:“大郎,那投缳的小卫士已救苏。你要问他话么?”
兴周投笔,来至掾室,见小卫士抱膝坐于榻上,面色苍白,颈上一道紫红的瘀痕,眼睛湿漉漉的。平日里,他是个天真活泼的男孩子,爱说爱笑,怎么忽萌死志?
几个老掾犹自絮絮地问:“是家里有难事?”
“兄嫂苛遇你?”
他只是含泪摇头。
兴周摈退群从,待室内只剩得他二人相对,方温声问:“与夫人有关?”
小卫士睁大眼睛。
“夫人可是——”兴周斟酌着辞句,“唐突你了?”
小卫士惊得毛炸,“没……不是……其实……”
兴周拍拍他肩,“如实讲来,我不会怪罪你。”
“我正在廊下站班,夫人忽然走了来,伸手摸……摸……”
“摸你麈柄了?”
“……还……拿我的手,放在她心口上,我吓煞,忘了动弹,我……”小卫士想起那柔腻的触感,指尖犹滞其香,恨不得剁了手去。
恐怖,却也奇异地美好。
司马氏的君侯们,酷戾的居多。有小仆与兴周六叔父司马燚宠婢私奔,被捉回来,双双剥皮揎草,立于婢妾群居院落里,骇破美人胆。
大郎言笑宴宴,状似温文,可司马燚不剥人皮时,也常与属下饮酒博戏,十分豪爽亲切。
与其担惊受怕,不如一索子吊死。既未死成,暂时也没勇气自杀第二回了。
呜呜。
兴周正头疼,又听家仆报,“禀大郎,有酒肆主人来告,他垆后有美妇醉酒裸睡,看形容像是夫人。”
兴周率骑,一路奔突至旗亭,吓得市人四散。
主人恭候于门外,却是个高大轩昂的年轻男子。惟裤管湿贴,不雅观,想是怕马吓的。
兴周见了,心中自是一种滋味。
店堂内静悄悄,已疏散闲人。
他寻至垆后,果见阿珮趴睡,也不是全裸,仍穿着束胸的红肚兜与雪色纨袴,云鬓半偏,散发将腰背遮个七七八八。
兴周用氅衣将她裹好,抱起来。
阿珮启目,见他不是那当垆美男,略失望。
兴周咬牙怒道:“回去,须重重地杖责。”
贼客胆儿肥
英霞将一张软帕叠了叠,覆在阿珮鼻头,狠狠道:“擤!”同时用力一拧。
阿珮顿时泪眼汪汪,裹着粽子形的被,往兴周身边挪了挪,拿起他一只手,放在腿心求安慰。
兴周抽回手,冷道:“你还是清心寡欲两天吧。”
酒肆不比司马宅,室凉,阿珮裸睡其间,着了寒。每日饿饭灌药,苦不堪言。
小僮儿来禀,“红云里的夫子道君在厅上,请大郎出去说话。”
夫子道君是族内对兴周三叔父司马炅的称呼,因他又好儒,又崇道,对谶纬之学颇有研究。学问之外,司马还以家族卫道士自命。
这一日他来,却是为敦告兴周约束新妇。
“若她还是王家女,日日河阳城头裸奔,我也不计较。既做了我司马家之妇,须得守我司马氏的规矩。”
兴周答应着,心中却庆幸朝廷任命已下,不久他即可携眷赴京,独门独户过日子,远离这些倚老卖老者的指指点点。
赴任前,又出一件乌龙事。
兴周见阿珮肚皮浑圆,状似有孕,请了几位医士来会诊,不料有的称是,有的言否,竟成不了案。最后千金聘来一位葛姓神医给把脉,才确定她肚里满盛的都是脂膏而非胎。
兴周又嘿然。
自广陵往上京,须经大江大河。
自今上登极、燕梁乱起,法度废弛,江洋上三不管的地带,多了许多打劫过往官商的悍匪大盗。
兴周万万想不到,司马氏的煌煌旌帜,竟也嚇不住胆大妄为的贼徒。他去江洲上打野鸭子的功夫,阿珮所乘的楼船已为一伙强人劫走,流星般飘远。
兴周心中焦烦,拧眉问传唤而来的水上事务官,“哪个亡命徒如此胆肥?”
事务官以袖擦额汗,“无他,定是钱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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