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在九皇子党和太子党这两大派别中夹缝中生存的,只剩下一个扶不起的草包五皇子。因为他并不足为任何一方畏惧,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苟活到了现今。不过照这个形式下去,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这五皇子将来走投无路来投靠九皇子方或是太子方也并无不可能。

    穆湘西若有所思地走着,如果贺家支持的是九皇子的话,那和她岂不是一个阵线的,既然如此,她只要在旁不着痕迹地帮着贺君知,就能出其不意地给沈洵致命一击。

    心念一动,穆湘西快速地奔回房内,不顾怀玉疑惑的目光,四处翻箱倒柜地找笔墨。

    这间屋子以前被腾出来招待过宾客,笔墨纸砚都暂时收在柜子里,虽然蒙了一层灰,但是一应俱全。她磨好了墨,把纸张摊开,凭着记忆运笔勾画下了一张图。

    这张图她曾经在沈洵的书房中瞄过一眼,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画个大概,但从路线来看,应该是官盐官铁的运输路线。沈洵既然敢和财大气粗的贺府叫嚣,必然是早已偷偷借此倒卖牟取暴利,怪不得近几年国库越发亏空,赋税加重,老百姓一年过得比一年民不聊生。

    穆湘西对照着脑子印象又检查了几遍,接着把那张纸匆匆夹入兵书的封页内,希望过几日去还书时,贺君知能够不经意发现,打开仔细看看这张图。

    重新出房门时,她看见褚思铭正好背着医箱走进院门。实话说她一直觉得奇怪。贺君知的身体早已康健,上次的手伤也早已拆纱布痊愈了,并不需要每日问诊。但她依然没见他叫停看病,甚至还变得频繁了起来。

    穆湘西忍不住跟了过去,在褚思铭进门前拦住他。

    褚思铭也正神思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猝不及防地被阻去路,颇为愕然抬头,见是她,不由得粲然一笑:“原来是红笺姑娘。我给你开的药,可有按时煎服?”

    穆湘西笑着点了点头。

    褚思铭满意地向她摆手:“那就好,我急着给世子爷看诊呢,等会儿出来再聊。”

    她一时没拉住,被褚思铭抢先一步溜进了门,没法再问,只好站在外头鼓脸气闷地吹颊边的发丝。

    穆湘西抚着自己的喉咙,尝试和从前一般正常地去说话,但无论怎么费力去开口,都只能发出“啊”的声响。

    她不信邪地又清了清嗓子,改为对着树喊,这一次呼吸太急,直接被气流呛到,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片刻后,等到东厢的陈管事出来寻她,她还兀自在树下咳得双眼泪流不止,睫毛濡湿,雪白的脸颊一片涨红。

    “红笺姑娘,世子爷让你进去。”

    陈管事又是那一片喜气的笑,笑得穆湘西不自在起来,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着他进屋。

    屋里褚思铭还没离开,正面色凝重地给贺君知诊脉,屋子里安静地针落可闻,衬得她进来的声响格外地清晰。穆湘西无措地行了个礼,不知道贺君知这时把她叫来做什么。

    “走近些,”贺君知收回手看了她一眼,“让褚先生看看你的嗓子。”

    叫她来是要给她看嗓子?

    穆湘西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把身子凑过去。凑近了她才发现,贺君知的手边搁着一块染血的帕巾,醒目得她瞳孔一缩。这显然不是褚思铭带来的,那么只能是……

    穆湘西慌张地抬眸,正好对上贺君知看她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

    很显然,贺君知看出了她的震惊,却不以为意地淡然撇开脸,一副从容的样子。

    他没遭受到什么异样的折磨,却在这煮沸的温水中感受到生命在一丝一毫地悄然流逝。

    这比病痛更加令人痛苦。

    穆湘西连治疗嗓子都没那么之前那么高兴了,一瞬不瞬地看着贺君知,仿佛这样就能看穿他镇定淡然的外表,直直通往他千疮百孔的身心。

    银针在烛火下烧得通红,一点点刺入她的颈间,穆湘西感觉到一丝刺痛,整个人端坐在那扶椅上,一动也不敢动。

    褚思铭静候了一会儿,屏息把一根针拔了出来。迎着光线可以清楚看到,那针的尾端,赫然已经有些微微发黑。他的眉头紧皱,又试着拔了一根,这次颜色浅了些,但依然还是黑色。

    他摇头叹了一口气,和贺君知回禀:“回世子爷,红笺姑娘的喉疾乃是早年间被人下毒——也就是当今市面上常见的哑药造成的。要解这毒其实并不难,只是这毒素跟了她太久,已经牢牢地盘踞在她的颈部,令她嗓音受损,没法发出声音。若是要驱毒,还得花上好一番时日,而且这治病的草药,也是价格不菲。”

    听到这番话,穆湘西心已经率先凉了半截。

    她不过是区区一名哑奴,府里的丫鬟比她漂亮的比她勤快的数不胜数,贺君知实在犯不着花重金给她治病。

    能给她看病她已经很是感激,也不奢求能一朝恢复声音,至少现在已经知道了病因,那以后就慢慢静养吧。

    褚思铭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禀告完就帮她把银针拔了,安抚了她几句,转身潇洒地要去收拾药箱。

    人还没转过身呢,就听见身后的贺君知语气不善地叫住他:“本世子让你给她看嗓子,意思是能治就治。褚先生是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吗?”

    第十六章 转变

    他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褚思铭还不明白就是太迟钝了。他果断把手中的箱子“啪”一声放下,沉默地掉头在桌案上提笔“唰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