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疲惫褪去。

    善逸听到动静后立刻转头,开开心心托腮道:“尹姐姐醒啦!刚醒的姐姐依旧美丽动人呢!姐姐要不要和我结婚呀?”

    我:“……”

    年轻真好啊,真是活力四射。

    他话音刚落,忽然瞥了我身侧一眼,脸色骤然一变,见了鬼似的:“啊……尹姐姐就当我没说过。”

    嗯?我身边有什么吗?我上午的时候身边还是空床位啊。

    我一转头,发现身侧床上躺着炭治郎,富冈义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刻正无声无息地坐在炭治郎床边,安静地垂着眸子。

    怎么哪里都有他……

    蜘蛛山那次也是,联想到他那句被打断的“两年前”,心底里破碎模糊的碎片骤然明晰起来,串联成完整的珍珠项链,过往被忽略的细节次第浮现,拼凑出的真相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难不成他爱上炭治郎了,所以才对我那么冷淡?

    一念及此,心情郁卒无比,连伤口的疼痛都更明显了,如风干的泪痕一般紧涩。

    善逸突然吵着去喝药,我同他说在屋子里等人送就行,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喝,还要拉着炭治郎一起。

    炭治郎担心他行走不便,只好搀扶着他一同去。伊之助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散发着低沉气压,存在感十分微弱。

    炭治郎和善逸一离开,屋子立刻安静很多。富冈义勇又在身侧不远处,我觉得连空气都凝固了。

    联想到他之前视我如空气的行为,我便翻过身背对着他,开始装睡。

    “尹。”

    他突然喊我。

    真是夭寿……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不好意思继续装睡,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来,冰冷冷道:“水柱大人有什么事吗?”

    他一双墨蓝色的眸子幽静地望着我,似乎没有往日剔透,生出几分波涛横溢的孤寂感,在身后晚霞的暖光下依旧沾染不上橘黄色的光辉,反倒更显清冷,仿佛处在被尘世抛弃的中世纪森林深处。

    他的眸光像如墨的深海,不发一言任自沉沦,只是在水即将浸没头顶时朝你望来一眼,带着平静的绝望。

    胸腔一阵沉闷的难受,忍不住下意识担忧起来。

    ——发生什么了呢,他受伤了吗?

    他长睫轻颤,垂下眼去:“太弱了。”

    我:“……”

    亏我担心了半天,原来他是特地来嘲讽我的。

    虽然猜到他会嘲笑我,但没想到这么明目张胆。

    他复又抬眼,面上的表情似乎是着实感到困惑、认真求知一般问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深吸一口气。

    冷静,秋山尹,你要冷静,鬼杀队禁止私斗。

    他是水柱,不可以打他。

    富冈义勇丝毫没有停下的觉悟,兀自继续说下去,神色极其诚挚:“你要是有病,下次就别出任务。”

    我平心静气,眼观鼻,鼻观心,长长呼出一口气,旋即心平气和地微笑道:

    “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T.B.C

    蝶屋养伤(2)

    富冈义勇略带困惑地眨了眨眼,墨蓝色的眸子中生出一层薄暮冥冥的悲戚来,朦朦胧胧看得并不分明,在披泻而下的霞光中衬出冷意,发尾以微不可察的弧度下垂,遭了霜一般。

    他略微侧过头去,我这才发现他近日里着实消瘦了许多。唇角直直抿起,面部线条比起往日还要多出几分萧肃,脖上动脉到锁骨的弧线少了优逸,呈现出近竹一般的清瘦。

    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富冈义勇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胸腔涌起沉甸甸的疼痛,带着某种难以回避的、喘不过气的压力,在这种避无可避又不得不去逃避的痛楚下,混沌的爱意和自尊纠缠在一起,似乎在寻求什么突破口。我望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道:“你没受什么伤吧。”

    话一出口我就想打死自己。

    义勇脚步顿住,望了我一眼,眸色深深。

    “管好你自己。”

    我太阳穴跳了跳,胸口难以抑制的疼痛此刻终于炸开,化作腥甜的热流上涌。

    旋即吐了一大口血,白色被单顷刻开出绯红色蔷薇。

    富冈义勇上前两步,似乎要过来看我的伤势。

    我看都不看他:“别过来,滚出去。”

    痛楚带着近乎于晕眩的感受四溢,骨间又升腾起极为不适的灼烧感。

    他停滞原地,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去。

    天光顺着窗上木格一寸寸筛在床上,暖黄色光辉缓缓幽微移动,血色逐渐落入阴影中。

    晕眩感逐渐散去,逐渐清明起来。

    我鼻子有些发酸:“富冈义勇,水柱大人,算我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可以吗。”

    他久久没有言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