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都搬到了书房。
因父亲的缘故,他对男女之事向来没兴趣,妾室没纳几个,他自认对顾皎敬重,可周夫人今日说,这还是不够的。
秦骅想不通,女人到底要什么呢?当年那么多妾室在府中,母亲也不是为了妾室伤神,而是为了家计。
不,祁氏也介意那些妾室,不然也不会在秦父去世后,立马给钱遣散了那些妾室。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从未想过,这些在顾皎眼里可能并非优点,而是缺点。
“多谢夫人。”
“你谢我做什么?”周夫人不明就里。
秦骅不多言,匆匆拜别周夫人,端着温热的醒酒汤往杏花林赶去,这次飞泉边没了挡路的人,他比去时缩短了一半时间。
他远远望到顾皎还卧在假山边,几片杏花零落,粘在她的面颊上,随着她浅浅的呼吸轻微颤动,如展翅的蝴蝶。
透过他的皮囊,他看到了顾皎本身,醉卧杏林,恬静安宁。
他伸出手,想碰碰顾皎的脸,可又下不了手。这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呢?如今委实是不方便的。
秦骅叹着气摇了摇头,扶起顾皎:“喝点醒酒汤吧。”
顾皎睡得正香,十分不耐烦,皱眉把头偏到了另一边。
秦骅无奈,掰开她的嘴,硬生生地灌了进去,他对着自己的身体可不会怜香惜玉。
顾皎被呛得一个咳嗽,把好不容易灌下去的醒酒汤“哗啦”一声喷了出来,喷了秦骅一脸。
顾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视野里有一张大白脸在晃,那张脸上挂着殷红的鲜血,眼睛黑洞洞的,骇人地牢牢盯住她。
“何方妖孽!”顾皎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连滚带爬往后逃,胡乱摸了根枯树枝握在手里当武器,把尖利的那头对准秦骅。
秦骅抹了把脸上晕开的胭脂,方才的那抹旖旎柔情顿时烟消云散。
他把碗重重地磕在花岗石上,冷冷道:“过来,喝汤。”
第15章 年轻人少喝酒 秦骅面色阴沉,顾皎……
秦骅面色阴沉,顾皎察言观色,立马端起醒酒汤咕噜咕噜灌了下去,一仰脖子喝了干净,打了个饱嗝。
秦骅递给她一张帕子擦嘴,沉声道:“好些没?我们回去。”
“和靖国夫人打招呼没有?”顾皎问。
“她今日只在开席时出来逛了一圈,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两人出了墨翰殿,月上中天,殿内宴会正酣,莲花台上的舞女不知疲惫地跳着胡旋舞,藕臂翻飞,火红的裙摆飞扬,像一朵怒放的业火红莲,美艳得让人心头不安。
“若只看花朝节,谁能知道燕国如今正腹背受敌。”秦骅步伐平稳,与顾皎并肩前行。
顾皎想起那天在玄武桥的谈话:“万寿节时,辽国二皇子当真要来?”
秦骅点头,眼神凝重,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点着衣摆:“嗯。”
顾皎从未接触政事,更不了解这位二皇子,她看到秦骅沉凝如水的样子,心也跟着提起来。
“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换回来,我该怎么办?”顾皎担忧地问,她很怕自己搞砸事。
“尽量躲着他。”秦骅说,“不要和他正面对上,顺着他的意思来就好,他的目标是燕国和皇室,我们不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顾皎郑重地点头,铭记在心,她别的不行,溜之大吉倒还擅长,得罪不了二皇子。
上了车,酒意再一次涌上脑袋,靖国夫人那青梅黄酒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醒酒汤都克化不了,顾皎的后脑勺隐隐疼了起来。
秦骅正襟危坐沉思着,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沉,偏头一看,顾皎闭上了眼,脑袋压在他肩膀上,死沉。
秦骅先让她压了一会儿,肩膀酸得实在是受不了,推了推她,推不开。
他的脑袋这么重的吗?
“阿娘,我想回家……”顾皎说起醉话来,她双眼紧闭,好像是梦到了什么。
秦骅心肠软了下来,他努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柔声问道:“回家做什么?燕京不好吗?”
顾皎皱眉嘟囔:“燕京好个屁,这里每个人都笑里藏刀,和他们说话累死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他们,达官贵人又多,一不高兴把我杀了怎么办?”
秦骅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不怕,你夫君会保护你的。”
“他?我最怕的就是他,他可凶了,还很坏,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顾皎小声地嘀咕,“我真不想和他成亲。”
秦骅还没有扬起来的笑容瞬间就压下去了。
他把顾皎往旁边推了推。
小丫头,不识好歹。
顾皎撞在车壁上,扭了扭脖子,又睡过去了。
迷糊间,她很小声很小声地,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音量喃喃道:“而且,他如果知道那件事,肯定会杀了我的。阿娘,我害怕。”
她在睡梦里抽泣起来,比蚊子的声音还小,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说什么,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阿娘,我害怕。”
谁都没听到这些话,马车木轮轧过青石板的嘎吱声盖过了顾皎的低语,门帘前的青铜铃铛间或叮铃,衬得夜色愈发寂静。
到了伯府,秦骅先下了马车,留顾皎烂醉如泥地蜷缩在角落,墨奴笔君上来迎接,见了秦骅都行礼请安。
“爷喝多了,在车里,你们去搬下来,不要敲鼓,免得惊动了老妇夫人,如今已经很晚了。”秦骅吩咐,拢了拢披帛,自己走了。
墨奴和笔君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