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谁?”
“动手的似乎是宣清馆的人。”
宣清馆......
向冬深吸一口气,阴鸷道:“他们怎么敢?”
容采之既然已死,他的女儿容芙就更是唯一的线索了,不管她的失忆是真的还是装的。
向冬凝视手心,芙儿,我绝对不可能放过你。
扫风抱拳惭愧:“属下无能,没能查出那个具体下杀手的人,但是有个大发现,刺杀容采之的当晚,宣清馆内部几乎倾巢而出。”
“一路刺杀容采之,一路往宁王府,还有一路.....往天山派。”
向冬沉思,冽雨听香楼的灰色产业几乎遍布六州,宣清馆是个接暗杀单子的臭水沟,两边偶有冲突,但也井水不犯河水,好端端的宣清馆为何杀出来扰乱他计划?
难道确认容采之的身上带着八瓣妖丹?
“尸体呢?”
“.....属下无能。”
向冬不耐挥手:“别老一口一个无能,下次打报告一口气说完,说话跟蹲茅坑似的,拉屎都拉不干净。”
向冬心情不好,难得说话粗鲁,扫风更加惶恐,这话要让大长老听见了,又该叱骂他教养不佳。
“滚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楼主面色难看,扫风哪敢多留,行礼后忙不迭就告退。
向冬在树干上盘膝而坐,胸膛微微起伏,只有细听才能听出一丝丝急促的呼吸。
方才和叶群青对峙的时候,真气紊乱之症已然发作,只是他忍耐能力极强,硬是平平淡淡压了下去。
人体练功已经属于逆天,常人都只能修炼一种心法,阴或者阳。
在向冬身上,两种阴阳心法同时共存,只阴性心法是逆练,得亏他资质得天独厚才熬过这一关,伴随而来的就是每月发作的真气紊乱。
这玩意儿没法根治,只能依靠深厚内功理顺,发作一个时辰,内脏有如刀绞。
向冬很怕这一面暴露出去,想要他死的人不计其数。冽雨听香收割人命无数,其中既有他亲自动手,也有上一任楼主欠下的血债,稍有不慎就没命了。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训练自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和平时练功一样。drj
口里漫上一抹腥甜,向冬不动声色地咽下,缓缓睁开眼睛。
芙儿走得急,一时没注意到前面。
她一头撞在硬邦邦的身体上,退开几步揉着额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可有受伤?”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扶住她。
芙儿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这个人是谁?虽穿着守卫的衣服,却生得俊雅脱俗,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
她下意识回头去找门口的阿银,男人拉住她,示意别说话:“我是来找人的,姑娘,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男子,或者说,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看着比叶群青大一点。
他的眉眼也很柔和,和向冬的俊秀柔情不同,也和燕周的玉树临风不同,他的柔和就像梦一样,带着莫名的缥缈之感,连说话时都似叹息。
“你是谁呀?”
少年微微笑着,悄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但是你不能跟别人提起我来过,你必须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他淡褐色的瞳孔满是蛊惑,芙儿看了眼,目光就被吸住了。
“好.....”
她情不自禁答应下来。
少年好像松了口气:“我叫孟抒义,来找一个叫兰五的人,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芙儿指指楼下:“他就在我楼下这间,直接下去就是。”
“谢谢。”少年顽皮地笑笑,背后的手在芙儿看不到的角度微微一转,藏起袖口的冷锋,换上一颗糖,“送给你吃。”
芙儿全然不知方才的危险,收到他的糖不免有些惊喜,又不好当着他面吃,只得满面羞红道了声谢。
孟抒义下到兰五的房间,也不敲门,坦然而入。
室内光线很弱,整个房间遮得严严实实,还未到内室突然眼前寒芒一闪,一柄匕首直冲着他飞来。
孟抒义巍然不动,微微一侧头,匕首钉入后面的墙壁。
“兰大哥。”
从暗处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上身赤裸,匀实的肌体上满是狰狞疤痕,作为刺客的身体,当然必须得是轻捷而柔韧的。
但如果他不脱衣服,旁人是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这个实际年龄只有二十岁的男人,能够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那么多旁若无人的伤疤,好像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他的。
“兰大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兰五往床上一坐,平静地抽出链箭,细细擦拭。
“主家曾经说过,若你能找到八瓣妖丹将功折罪,可以原谅你上次任务的失败。”孟抒义静静地说,等待兰五的反应。
兰五的睫毛轻轻抬起,然后落下,继续专注手上的事。
“可惜,容采之已经死在青州蛇谷,六丑亦身受重伤。”
孟抒义的这番言下之意就是,兰五连最后将功折罪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