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倒下来,是平稳的咕咚咕咚,伴随着气泡产生又迅速破裂的微小碎声。倒酒的人手很稳。看来果真没喝醉。
地板上,光足踩踏产生的震动传到了何依竹的脚下。何依竹能听到渐近的呼吸声。
她有些紧张。被吻住。
冰凉泛苦的液体在亲吻中被持续不断地送到自己嘴里。等脸颊有些鼓,才发现梅怀瑾这一口有多大,他还没停,何依竹怕被呛到,只能跟着一口一口咽下。这样往来几次,喉咙和胃部被灼烧得火辣辣的。
何依竹不会喝酒,啤酒喝多了都会头晕。这是中考后班里聚会时她自己发现的。当时喝了一罐啤酒,缓了两三个小时。后来第二次在外喝酒,是梅怀瑾去接的她,自那以后就严令禁止她在外喝酒了。
基础款的红方有四十度,通常三分之一的酒加三分之二的雪碧稀释一杯的量,几口就能立刻让她的脑袋飘忽,更别说这连续好几口纯的。
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了。何依竹被放倒在沙发上。
脚步声往衣帽间走去,浴室门被关上,过了会儿,水声响起。
背部有抱枕垫着支撑。抱枕放的角度经过调整刚刚好,脑袋斜枕着,能刚好陷入沙发靠背和扶手中间的夹角,头发铺落在扶手外侧。大半个身子都躺在沙发上,挨着靠背的腿伸直搭在另一头的扶手外侧,另一条腿没有支撑,落在地板上。光着脚。
嘴里还有酒精的苦味。
静谧之中,夜风时不时吹拂撩拨,从脚心一路摸向小腹,胸部撑起裙子的缝隙,让无形的手毫无障碍地直到下巴,半盖着腿根的吊带睡裙形同虚设。房间里各色味道混在一起,被一起赶进何依竹鼻间。
酒精吞食理智,使神经兴奋。何依竹逐渐心猿意马。
脸侧是常用的室内清新剂的味道,像肥皂,清爽干净,每天的反复喷洒,浸进了沙发与整个房间融为一体;还有另一种味道,肃穆的苦味,沉默无声,是来自绑着她眼睛的领带,和刚回到家的梅怀瑾的亲吻是一个味道;还有她看书时吃的橙子,橙皮辛辣,放在水壶里煮了水喝,就在房间里;以及威士忌的酒味。
他们俩最开始的那一年,她常被捂住眼睛,黑暗里她只能抓紧他手臂。他在用力,小臂上浅静脉因此狰狞显露。两人大多只是正反两个姿势。从亲吻到进入,前戏短暂导致疼痛。疼痛和爽感向来界限模糊。时间过得太久,她想不起刚开始做的那几次痛感非常的感觉,却还记得疼痛带来的安全感。
她依恋着这种还活着的感觉。依恋着用做爱释放心里的阴郁和愤怒的青少年。
等待的时间显得漫长。
浴室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又多加了一个沐浴露的湿润的香气。
口哨声继续移动,是往何依竹这个方向来的。她伸出手,像是小朋友伸出手想被大人掐着腋下抱起举高高的姿势一样,等梅怀瑾过来抱她。因为醉酒,撒娇都变得黏糊。梅怀瑾不让她在外喝酒,便是这个原因。
但是梅怀瑾没有回应。
他关了卧室的大灯,留下床头灯,去拿了相机,才摁下何依竹的手。
“嘘,我现在是绑架犯。”
没有得到回应,何依竹不满地哼唧。脑袋昏沉,意识却异常清醒,她还记得两人在试演床戏,因此乖巧得很,假装被捆绑住,没有动弹。
如果当初的梅怀瑾绑架了她,那她肯定和现在一样,很兴奋。
“怎么这么爱撒娇啊,你得委屈。”
“你想想,马上就要被我强奸了。”
梅怀瑾蹲下来,慢条斯理的对焦,就着这个姿势拍照。
镜头对准何依竹的脸。脸颊上透出醺醺然的薄红,嘴唇微张,似乎在诱引。
很该含着什么的。
“做了以后就跑不掉了哦。”
“啊……是你先勾引我的,你应该很期待。”
梅怀瑾伸出了两根手指摸进她嘴里拨弄。何依竹的嘴张大了些,方便他手指抽动。
呼吸的热气打在梅怀瑾的指关节,手指被舌头缠住。
何依竹醉了。
即使被蒙着眼,也能想象到她的眼里应该是湿漉漉的。
梅怀瑾抽出手指,口水指痕顺着因半仰头的姿势而线条紧绷的脖颈线条往下滑,凹陷的胸骨上窝,水渍带在白皙的身体上有些反光。柔顺的布料下有凸点清晰凸起。两指撑开胸口衣料,乳头已经兴奋地挺立。
相机没有关声音,快门摁下的声音刺激着何依竹,她想象照片里自己的样子。黑暗会让紧张和羞耻加倍。想象让身体更敏感,她自己能感觉到,下身湿润的液体持续不断地往下流。很渴望。
在若有似无的抚摸中,何依竹突然弓起了背,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下体被撑开,何依竹感受了一下被塞进来的东西的形状。是跳蛋。
“给我口。”
何依竹被抓着手扯坐了起来。
两腿之间挤进了梅怀瑾的腿,有个热乎乎的东西戳到她嘴唇。跳蛋在此时开始震动,敏感的甬道猝不及防被刺激,何依竹身体一软,活像被抽了骨头,将要向后倒时被及时扣住了后脑勺。她下意识夹紧了些,酥麻感从小穴传到全身。
何依竹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