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不要担心,我出去。”薛茹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善解人意地笑了,“我表姐刚去加拿大,我可以一起。”
“小茹刚刚我和说了,她坚持这样。”薛瑜心力交瘁地揉捏眉心,“以后基本不打照面,再过几年大家都会忘记。”
牧煜山保证:“放心,消息封锁得很紧。”
沉寂的灯光下,大家都无声地笑了,或惊讶,或无奈,或心疼,或晦涩。
同住一屋是不可能了,徐曼带着牧野离开牧家,“我给你申请转校,以后你就跟我去临市。”
他依靠车窗,闭目养神。
徐曼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没再继续交代,只是突然喃喃自语,“没想到那孩子会主动出去。”
外面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他沉沉地笑开。
不记得在哪里听过,分辨两人拉扯小孩的大人,先松开的一定是亲人,真正亲密的人会懂得先松开,因为心疼中间的孩子。
第十四课:成长
来势汹汹的一拳,“是你吧。”牧野把曾许挥落在地。
曾许靠在墙上品尝着口里的血腥味,宋凌菲给过他一叠照片,没想到她自己把底片交出去了,只留下他手里印出来的一份照片,他当然要好好利用。
陆西发完手机短信求救,连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眼神躲闪,“他……他不小心的。”
“连你也帮着整我?”牧野怒气冲冲地指着陆西。
陆西满眼无奈:“我没办法啊。”
曾许向来温和的面貌变得有点神经质:“怎么能总是你们把我当玩物呢?风水轮流转不是吗?”
双面的嘴脸听得牧野瞬间就握紧拳头,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正准备冲上去被陆西急忙拉住:“你先别冲动,是我们有错在先。”
“关小茹什么事?”纤细的脖子被他一手捏住,牧野阴恻恻地看着她放大瞳孔,缓慢加大力道:“她哪里做错了?”
脖子几乎被挟制不能动,陆西只能无助地在空中胡乱挥手:“松……松……”
“这个是我不对。”曾许紧抿着嘴,上前按住他的手,“有话好好说。”
“呵呵。”他头都没转,缓缓加大手劲:“来,说说。”
“不要打架了。”疲惫的嗓音瞬间制止这场闹剧。
曾许沉默地开口,“对不起,薛茹。”
“你利用我,我是知道的。”她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是我错了。”
这是牧野第一次面对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甚至连手脚怎么摆放都觉得别扭,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薛茹率先转身,“天黑了,回家吧。”
他知道她要离开的意思了,但他依然心甘情愿被束缚双手双脚,冒进也好,只要能争取片刻,因为他早已沉湎成瘾,不肯脱离有她的日子。
再一个拐角就到牧家,昏黄的路灯下,两道人影不约而同地停下,野猫从垃圾桶里钻出来,警觉地跑远,这是他们最后单独交流的地方。
锦囊妙计全都花光,心急如焚的终点是冒火星的灰烬,束手无策了。
事实上,他早就被反向操纵了,只能坐以待毙,等待审判。
如果有警示铃,也不过如此。
“要给我判刑了吗?”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揭开,d?r?j?他挫败得靠在布满灰尘的电线杆上。
自然地伸手在他脸侧,已经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却放下,习惯真可怕,不过要改了。
视线以她的手为起点,在空中交汇,薛茹垂手隐于衣袖,暗暗握拳:“说什么呢?你是未来可期的。”
“我有未来吗?”
未来……
心底不知哪个地方被戳中,她沉默了。
“我有吗?”他却不依不饶地追问,“有吗?”
直勾勾的眼神把她看得不自在,“问我干嘛。”
“你说我就信。”似曾相识的对话,只是两人的立场完全调转。
“只要你想就会有啊,好好学习,然后找份好工作,然后……你以后会有位漂亮的女朋友,这不就是美好的未来吗?”
“就这样?就这样。”可是没有你。
好聚好散这一课,是薛茹教他的。
因为牧煜山和薛瑜始终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夫妻,逢年过节他们俩还是不可避免地会见面,不过次数很少。
前两年过年薛茹都没有回来,他也能想到,哪里的高二高三都忙,何况她还语言不通。
那两年,他开始频繁地跟虞晚栀联系。
“一定要打视频通话嘛。”对面的女生脸颊被吹得通红,入冬了,那边只会更冷。
牧野懒洋洋地坐在久无人烟的空房间里,“不是想看看你嘛。”
“人不在,别看了。”虞晚栀走进一家咖啡店,她急需一杯热饮。
“那说说你吧,还生气吗?”
“我像闹脾气的人吗?”
他捞起一个兔子玩偶,手指梳理乱糟糟的绒毛,“嗯哼。”
“就算继续,也走不下去的。”与其勉强彼此互生怨怼,不如趁早分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