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寨主好心胸,不过此毒虽少见,我却不是毫无头绪。”
“哦?”
“早年间我随家父游历江湖,曾在青州见过一个死囚。那人本是江湖中的一把好手,一对短匕使得厉害无比,可惜贪财好色走了邪路,不仅官府要捉拿他,连江湖中也贴出了‘人头令’,若斩得此人便赏纹银七百两。”
“‘游龙匕’连沥?”姚川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天网恢恢,任他武功再高,最终还是被捉拿归案。他那日游行示众正好被我爹爹瞧见,他见这人面色惨白、双手抖颤,看上去竟比普通的犯人还要虚弱。我爹爹心中好奇,便易了容溜进大牢,发现这位昔日的武林高手竟然内力尽失!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这人身上并无外伤,但体内六脉具乱,倒像是一夜之间逆行练功、走火入魔所致。他见到连沥时,那人只剩了一口气,我爹爹问他什么他也不答,最后只颤颤地只说了两个字
——怀王。”
姚川听得认真,等白玉莲说完,才抬起头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他见林邑面无表情,一时拿不准这人在想什么,便接话道:“若是我没记错,‘游龙匕’连沥当年是被青州府尹刘子崇捉拿归案的,青州是怀王的封地,此毒若是来自庙堂倒也能说得通。”
“此言虽有大逆不道之嫌,但我想,这毒本来就是朝廷专门调制出来对付江湖中大奸大恶之徒的,只不过不知为何用到了林兄弟身上?”
她这一反问,无人答话。
白玉莲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唤下人把原先备好的菜端了上来,说道:“时辰也不早了,还是先用膳,等过了今日我再与爹爹修书一封,将这事详细问问。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许是我认错了也不一定。”
钱岭听完,也点头说道:“实在不行,也可请我岳丈大人出山相救,他老人家最喜疑难之症,定能救得了少寨主。”
姚川苦笑一声,却没什么胃口,他听完白玉莲的话,马上就想到了林邑之前所言,那日厢房里的神秘男子,难道真与怀王相关?他们原是为调查另一把饮血刀才来的杭州,这背后的江湖恩怨为何又与朝廷扯上了关系?更重要的是,那小倌儿明明给林邑下了两次毒,为什么钱夫人没有发现林邑身上的“吹霜散”?
第十七章 问责
双龙门传承至今,势力如日中天,除汴京总舵外还有六大分舵,北有青州,南有安吉、永州,西有定州,西南有桂平,中有遥城。青州位于汴京以南、遥城以北,距汴京不足八百里,若是快马加鞭,三日便可到达。
天子脚下得此封地,可见这位王爷有多受恩宠。
怀王刘霖乃是先帝的第十一子、孝文皇后的第五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既嫡且幼,原应是个闲散王爷,可这人生性潇洒放荡,不喜宫中的繁文缛节,倒喜欢结交江湖人士,加上他为人大方、多有接济,门下养了不少游侠豪士,是以此人在江湖中也颇有威望。
三年前,这位怀王殿下曾在青州大摆宴席,邀请武林豪侠来此一聚,双龙门自然也在受邀之内。只不过姚川当时在定州协事,并未出席宴会,只是后来听小师妹提过,说这人风流倜傥,武功也甚是不凡。
姚川当时还觉得好笑,故意问她:“师妹久在汴京,鲜少在江湖走动,怎么就看出怀王殿下武艺不凡?”
方如云秀眉微蹙,回道:“师兄莫要看轻了我,我的武艺虽比不过众位师兄,但见识也不浅。那人身轻步稳,虽端的一派风流,却有些深不可测之感,像是个笑面虎,不是个好对付的。
我看是师兄大意了,岂不知江湖中人才辈出,师兄若不勤加练功,保不齐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就被别人抢去了!”
“你这丫头,甚么‘天下第一’,这般托大,倒是要折煞你师兄。”
二人玩笑几句,这事儿便被姚川抛在了脑后。只不过现在想来,那怀王殿下的确却不简单,那日厢房里的会是他本人吗?
姚川久思不解,心中憋了口郁气,便想出门找坛酒解解烦闷,推门步至院中,便见林邑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正对月独酌。
他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对着姚川笑道:“今夜月朗星稀、桂花正浓,如此美景,应邀佳人同饮,不知姚兄是否赏脸,肯与小弟喝上几杯?”
姚川心中暗道,你都已摆好宴席,又要我怎么拒绝?
于是走到林邑对面坐了下来,他见桌上摆了两坛酒,便捧起已开封的那坛狠狠灌了几口,酒入喉中,只觉一股醇厚香味,清冽无比,他赞道:“好酒!”
林邑笑答:“如姚兄这般饮酒,想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