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昨日安庆玩的脱格了,那位先生给安排的课业还未完成,足足差了两篇文章。安庆正在写其中一篇,喊江舒宁过来,是希望她帮忙代笔另外一篇。
安庆宫中几个侍女,都是识得字也会写字的,可这毕竟是写文章,让她们写,又怎么比得上江舒宁这个现成的礼部侍郎之女来的更有助力?
但江舒宁依旧觉得奇怪。
于其他人来说,未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那是大事一件,可安庆毕竟是公主,又深得帝后的宠爱,偶尔几次未完成课业的后果,以安庆的身份来说,应是承受得住的,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忙慌。
心中虽有疑惑,但江舒宁还是打算先帮了公主这个忙再说。
小半个时辰过去,江舒宁完成了尽力模仿安庆的笔迹的一篇文章。她这个后头才起手的人,反倒先了安庆一刻钟做完文章。
一刻钟后,安庆写完,将手中的狼毫一挥,砸到了那方紫金砚台上。
啪噔一下,溅出来的墨水晕在了旁边的纸团上。
安庆毫不在意,畅漾在写完课业的闲适里,懒散的朝花梨木交椅的靠背上一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一边的明月和惊雀,则抓紧空闲收整已经一团糟的桌案。
安庆动作老成的捏着眉心,小声嘀咕,“总算是赶在讲课前写完了,就是不知道那位展书官到底会怎么说,能不能看出来。”
可想到那双好似看透一切的眼,安庆心中又有些发虚。
真是烦死人了。
江舒宁将安庆一连串的反应看在眼里,不难看出,安庆是有些惧怕今日过来讲课的那位。
可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向肆意嚣张的公主都犯难。
还穿着单薄的中衣,只简单在外头罩了件碧蓝披风,顶着憔悴的娇容,就紧赶慢赶的写文章。
江舒宁是头回看见安庆如此一面,意外中又有些好笑,按下心中的情绪,她道:“晨起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公主这样穿单薄了点,容易受寒,不如先去换身衣服怎样?”
不说还好,这一旦提起,安庆也察觉到了几分凉意,转身去里间换了身洋红色的交领宫裙,再出来时,面色好了不少。
她看着江舒宁,“这次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我宫里其他人还真帮不上这个忙,时候也不早了,你要觉得累就先回去休息,待会儿差不多时候,我们再在去书经堂。”
“多谢公主关心,舒宁不累。”余光扫见一边的明月还在整理书篇,江舒宁遂又多问了句,“公主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再不久就要上课,要是忘记,也来不及赶了。”
要换做其他的事情,安庆回答自然利落干脆,可换做这学习方面,她便有几分犹豫。
安庆单手撑在额前,洋红的宽袖随之滑下,露出一圈光洁银白的皓腕,另一只手指捏着下巴来回揉捏,黢黑的眼转了好久才得出结论。
确实没有。
“那位大人就布置了两篇文章和抄写,抄写我已经做完了,应该是没有了。”
江舒宁“恩”了声,道:“那便好。”
“方才写了一篇文章,就让我头晕脑胀的,真要叫我写两篇,那可真是要去了我的性命。”想到什么似的,安庆眉心一跳,赶忙朝着明月招手,“明月将那两篇文章都拿来给我看看。”
接过那两张还泛着淡淡墨香的宣纸,安庆大致扫了几眼,原本只是随意看看,想大致知道江舒宁都帮她写了什么,可看那上面通篇相差无几的字迹,安庆瞠目结舌。
随即盯着江舒宁,“你这写的,怎么能和我如此相似?”
江舒宁既然模仿了字迹,就并没有打算将这事藏着掖着。
从前她在淮安府休养身体时,每日都在园中无所事事,实在待的无聊总想做些事情,于是外祖父便让她学字。开始是她外祖父寻了譬如颜柳欧赵米蔡苏黄这样的大家字帖让她练习,临摹的久了,虽说没练出自己的风骨来,可因为时常模仿练习,倒会了另外一样。
许多字帖笔迹,江舒宁简单的看上一几回,大致也能模仿出形体,但确实经不起深究,徒有其形,没有神韵。可相比起大家的书法,安庆的字寻常普通,想要模仿并不难。
江舒宁言简意赅地讲了些,安庆意外又惊喜。
“原本我还怕代笔一眼就被看出来,如今倒是可以松口气。”
一般来说确实很难看出来,可如果熟悉了解安庆的字迹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就得从其他方面着手。
江舒宁问她:“公主不想被发现是代笔,那除了字迹相似之外,公主还得知道我写了什么,不然先生随意校考不是轻易就问出来了?”
安庆拧着眉,缓缓的点头。
于是,江舒宁花了一刻钟,给安庆大致讲了自己是如何写的这篇文章。
平日里精力充沛,朝气如同晨起骄阳一般的人,如今,竟跟雨打了一夜的霜花似的,枯萎零落,没有生气。
旁边的明月赶紧上前,帮着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