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给他又如何。
其实他只是厌恶家族的束缚,这个女人也算是被蒙在鼓里的牺牲品,本身并没有做什么真正触怒他的事。今后留在身边当个宠物也无妨,时不时逗一逗也能调剂生活。
但作为宠物,她太招人了。谢烬来到这恨不得连茶杯都不碰一下,怎么就有兴致跟她说话?
想起刚刚看过的画面,周子寂又心气不顺,强横地把她拉进怀里,双手并用在她头顶一通乱揉,“我说过不准下楼,你都当耳旁风么?”
“啊……”他手上力道一点都不克制的。奚言被揉得晕头转向,奋力扑腾手脚想从他怀里挣出去,反被按得更紧,“不听话就得挨罚,早晚让你长记性。听见没有?”
“听见……听见了!”奚言不得不妥协示弱,头顶上作乱的那只手才有了停歇的迹象,“那你要怎么罚我啊。”
周子寂明显想一出是一出,以折腾她取乐,慢悠悠道,“饿了。去给我做点吃的。”
“……”
有没有人性啊!让一只不舒服的小动物去给他做饭!
可她现在还没有收入,万一真被赶出去就要流落街头了,只能听他的。
终于能从周子寂手里挣脱,她皱着张小脸扒拉乱糟糟的头发,眼中氤氲着朦胧的水光,瞥着他不情不愿道,“你想吃什么?”
看到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周子寂莫名心情大好,更肆无忌惮地使唤她,“吃点清淡的。去煮个皮蛋瘦肉粥。”
“我不会做那个。”
“那就想办法。”
“……”
大概是她愤怒的眼神太过明显,周子寂大发慈悲地给了点甜头,“如果你以后每天都给我煮粥,我就考虑喜欢你,怎么样?”
“……”
这时候来一句“不稀罕”会显得很有骨气。她差点就那样说了。
但“我会喜欢你”像是有魔力的咒语,让她几乎无视了中间的“考虑”两个字,不由自主地点头,“那你可别反悔。”
呆头呆脑的笨丫头。周子寂愉悦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去吧。我不反悔。”
她不会做皮蛋瘦肉粥,听都没听说过,只能临时从网上搜索食谱,学着上次陈芸的做法订购食材。等食材送到家里之后,按照网上搜来的步骤硬着头皮做。
她怀疑周子寂根本就不想吃这个什么粥,只是随口说来欺负她,觉得好玩而已。皮蛋剥壳后切成丁,滑溜溜的滚来滚去,她总是切不准。笨手笨脚,把厨房里弄得乱七八糟。
周子寂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想法,在旁边看热闹,“你上次不是做得挺好么?”
“上次是有芸姐在旁边帮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圆滚滚的蛋好像有了重影,渐渐的其他东西也开始变化,刀有两个,砧板有两个,右手也变成了两个。
周子寂还专门挑她切好的吃,她怎么切都切不够,逐渐失去了耐心,“你待会再吃不行吗?”
“我饿了。”
“那也可以拿没切过的吃。”
“我就爱吃切好的。”
“……”
奚言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受不了这个气,咣当一声把刀扔下罢工,红着眼圈控诉他,“你欺负我有什么好处啊!”
周子寂笑得更开心了,看她像是真的要哭的样子才稍微收敛了些,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不就逗你两句吗?不吃了,切你的。”
他本想拎起她的手放到案板上,碰到她的手腕才察觉热度异常,愣了一下就皱着眉头往上摸,脖颈和脸颊都一片滚烫。
奚言拂开他的手,靠着橱柜蹲下去,头晕眼花的,说什么也不干了。
周子寂当着她的面骂了句脏话,“发烧了不知道说?没长嘴吗?”
“……”
她紧闭着眼睛,已经烧得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难受得只会哼哼。
“烧傻了也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周子寂拉她拉不动,索性弯腰把她整个人纳入怀中,端起来上楼,放到床上用被子埋起来,“老实躺着,我去叫医生。”
奚言只觉得自己身处水深火热的处境,离死期也不远了。
她从来没有生过病,更不知道发烧是什么,感受全然陌生,她被汹涌而来的不适感吓住了,身边有杂乱的脚步和人声涌动,也没力气睁开眼睛去看。
沉溺在一片困倦和乏力中,她格外思念自己曾居住过的树洞,还有森林里温暖和煦的日光。
不知昏睡了多久,热度还没有消退的迹象,她被人捏着脸颊强行戳醒,“别装死,起来把粥吃了。”
“……”
“不吃我就找根管子给你灌进去了啊。”
周子寂放下粥碗,不出意料的看她猛地睁开眼睛,露出惊恐的小动物眼神。细软的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睛鼻尖却都是红通通的,看起来更好欺负了。
周子寂不期而然地想到,怎么一点小感冒就能把她折腾成这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