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模身材的大美人,大波浪形的浓密卷发灿烂耀眼,蓝眼睛里媚意横生。副驾驶上下来的青年是戴着墨镜,只看得见一头淡金色的蓬松短发和微翘的薄唇。他一下来,大美人就扑过去献上一个缠绵而深情的热吻。
外国人身上总有一种天然的张扬性。白蓁蓁先入为主地把那栋房子的主人当成了那个打扮地像个标准富二代的大美女,而青年大概是她养的小白脸男朋友。
小白脸的背影她觉得非常眼熟,最近似乎在哪里碰到过。
那两人黏黏糊糊地进了屋子,男方摘下墨镜,似乎有意无意地撇来了一眼,但白蓁蓁刚好把窗帘拉上,阴差阳错忽略过去。
德国人的工作时间很灵活,沃尔纳四点就回家了,带着她的行李箱。
“谢谢你!”白蓁蓁想接过拉杆,沃尔纳手一偏,说,“我帮你提上去”
进了房间,看到的就是白蓁蓁那睡了一晚就乱糟糟的床,连被子都没有叠。他下意识地抚平床单上的褶皱,想连被子也一块叠,被白蓁蓁阻止了。
“我晚上还要睡,不麻烦您了,走的那天我会记得整理好。”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要人家叠被子,白蓁蓁也怪不好意思的。
“那你四十五分钟之后下来吃饭?”
“好的,谢谢您”
刚要走出房门的沃尔纳回过身,眉峰微拧,“你很喜欢道谢吗?““?”白蓁蓁不太理解,“我们素不相识,你又对我好,我不该说谢谢吗?”
沃尔纳的手摩挲着门把,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你不用感谢我,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你好的,也包括我。”
也就是说……他以后会找她要钱的?
在沃尔纳离开后,白蓁蓁迅速掏出手机算了算自己卡里的钱兑换成欧元能有多少,得出一个较为满意的数目后,心里终于踏实了不少。
放倒自己的行李箱,白蓁蓁把必备的内衣和睡衣都归了出来。沃尔纳的衬衫料子很软,是丝绸质地的,穿起来很舒服,但里头真空很容易让人没有安全感。
翻到那些日常衣物和保养品的时候,行李箱角落里的檀木盒子也被她翻了出来,骨碌碌滚到脚边。
那盒子有些年头了,是一位去世的沈老太太留给她的东西。表面隐约有火烧过的痕迹,焦黑焦黑的,外匣剥落了不少旧漆,锁扣部位锈迹斑斑。
白蓁蓁盘腿坐在地毯上,注视着盒子呆愣愣地想——她啥时候把这玩意儿塞进来的?不嫌占地吗?多带几瓶防晒喷雾它不香吗?
她抱起盒子晃了晃,里头传来东西翻来覆去的声音,好像还不止一样。之前在家里她一次都没有打开过这个盒子,因为没有钥匙。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锁扣并不是锁死的,往上一掰就能打开。
可由于年代过久,锁扣的缝隙里铁锈积了一层又一层,机括不是很灵活。白蓁蓁稍一使劲,整个锁扣都被她扯下来了,锋利的木刺化开她手心好大一条口子,鲜血汩汩而出,木盒子砸到地上,里边装着的东西尽数滚了出来。
片片雪花屑似的碎纸撒了一地;残缺成两半的簪子再次断裂;红宝石和项链彻底分家。两块褪色的铜片看不清名姓,巴掌大的天鹅绒盒子离她最近。
她手心的血都还没止住,就鬼使神差地拾起了那两个盒子。小心翼翼打开,看见了两枚黯淡的十字勋章,化不开的鲜血凝固其上。
第6章 证件
碎纸可能是封信,内容不像是汉字。沈老太太早些年在德国待过,上面写的应该是德文。只是墨迹消匿,信纸被撕的粉碎,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两块铜片,或者说是铁片,是半月形状的。像是从什么地方上掰下来的,表面有刻字,隐约看出来是数字和字母,锈满褐色陈迹。把它们拼到一起,形状对得上,断口对不上。
簪子是白玉质地的,通透度很高。玉器价格贵,质地易碎,忙忙碌碌的现代人几乎不会拿它当装饰品,素净成这样的玉簪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可为什么是断的?
她又捡起了最后的项链,吊坠是切割成菱形的鸽血红宝石。让她有些在意的是,红宝石两侧的那几个镂空字母,拼到一起是Heydrich。
海德……里希?
这世上同名的人有千千万,同姓的人一抓一大把,这个海德里希跟沃尔纳不一定就有关系……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按了按胸口,试图平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莫名心悸。
擦了擦手心的血,白蓁蓁把散落的那些东西捡回盒子里,拿手机拍了两张十字勋章网上识图。这东西看的像个战功勋章,肯定不是私人定制的。
页面还没跳出来她的门先被敲响了,她爬起来开门。
是沃尔纳。
“我告诉过你四十五分钟之后下来……”
未完的话止于他看见白蓁蓁鲜血淋漓的手,他惊讶挑眉,转而问她,“你躲在房间里是为了自杀?还弄脏了我的地毯?”
白蓁蓁低头一看,毛绒绒的粉色地毯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片殷红血迹——敢情她刚才用来擦手的是地毯?
“噢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沃尔纳:“我必须得提醒你,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