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透明的状态。
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庆幸的想,说不定这样下去,他就能从孔柯的世界里消失掉,抹除掉她心里的阴霾。
就算是让他消失掉。
直到看见孔小姐给他发来消息,时间在几分钟前。
“你还好吗?”
他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像一只徘徊在现世的中世纪幽灵,在痛苦中逐渐失去了温度,空洞的灵魂只等待着在废墟中安静的消亡。
却等到了一缕死而复生的风。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认真吃东西,胃里空得厉害,看见信息的第一反应是站起来去找孔小姐,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到玄关,他就倒在了客厅中央。
额头磕到了地板,发出沉钝的响声。
想要见到她。
疼痛在眩晕中逐渐麻木,他吃力的扶住沙发的一角,想要跪坐起来,然而,在看见装饰镜里的画面时,他原本重新变得明亮的眼神再次黯淡下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
甚至,被他触碰的沙发,都渐渐透明化,失去了形体。
什么东西放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打了回去,下意识的戒备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李寰的手背上多了一道红痕。
李寰却没生气,反而咧开嘴一笑,拿了个苹果递给他。
那是他来的时候带来的,接到白先才的电话,他还以为这小少爷终于撑不住想要找他寻求经济支援了,却没想到门打开了自己却人影都没见一个。
他甚至以为白先才在恶作剧。
虽然他一般没那么无聊。
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他却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站在门内,趁虚而入的风被阻塞,流入客厅的时侯风速慢了不少。
“李寰。”
鬼喊我呢?
他心想,鼓起勇气去摸眼前的空气,然后也是像现在一样,被一巴掌扇开。
他一米八几的小伙子,当时都想拔腿跑了,没想到“鬼”说:“我是白先才。”
然后就沦落到撒谎帮这人隐瞒,还得操心这操心那的程度。
跟条流浪狗似的,闷着不出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逮着人就咬,真该把那孔小姐叫过来给他系条链子。
等等…链子?
“白先才,你要是实在想见她,又怕再伤了她,我倒是有个办法。”
李寰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不安好心。
“要怎么做?”
他看着黑掉的电视屏幕,上面能模糊看见李寰的身形、客厅的桌椅和沙发的轮廓,就是看不见他,连着他手上的苹果,只看见他身后空空如也的墙壁,上面什么都没有。
“你拿个绳子或者链子什么的把你手拷上,我去拜访人家的时候你顺道跟着我不就成了?”
“她不会发现的。”
12.“醋意”
他们最终决定把他拷上。
也不知道李寰从哪搞来的金属手铐,为了防止他意外情况挣脱,刻意箍得极紧,齿口咬死了,在虎口摩擦出淡红的痕迹。
现在看来,那样做是很正确的。从听到她的声音开始,白先才就忍不住紧张,像一只扑食的恶犬,浑身战栗着,几乎遏制不住自己过分热烈的视线。
她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好像瘦了很多,嘴唇的颜色极淡,瓷娃娃一样苍白又脆弱,显然在为什么事伤神,手里一刻不停的紧紧握着手机不放,看得他忍不住皱眉。
只有他知道,在孔柯打开门之前,他多么希望李寰可以被拒之门外,即便清楚两人的寒暄最终都是为了自己,作为朋友和恋人,他还是卑劣的、难以抑制心中翻涌的妒火。
白先才沉默着看眼前两人交谈,或许他们的担心太过了,孔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李寰一脸坦荡的说出他们想好的理由:替不在家的白先才探望邻里。
这谎言看起来很奏效,提起白先才,孔柯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邀请李寰进了客厅。
白先才想要进去,想问她恢复得怎么样,最近有好好睡觉吗,想告诉她他很担心她。
可是他的却觉得自己的步伐异常的沉重,他知道她的憔悴都是因为他,他伤害了孔柯,还用逃避的方式再一次撕碎了她的心。
“他的手机掉了。”在孔柯的招待下坐在沙发上,李寰说道。
“应该过一段时间就能联系了。”
孔柯正在用水壶倒水,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起精神来料理这些,以前都是白先才替她包办了。
现在看起来,他简直像个小娇妻,每天都烧好水做好饭等她回家。
听到李寰的话的时候,她的身体瞬间僵硬,直到从他的话里确认了白先才的安危,她才然后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转身将水放在李寰身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由的向他身旁的空气看了一眼,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很违和,就像潜意识里觉得那里应该坐着什么人似的。
但面前毕竟是个陌生男子,她并没有作出更多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