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什么□□微信之类的了。相互联络的方式只有见面、口信或者书信。
为此,有些小学同学,从毕业那天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也不曾有他们的消息。
她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学费没凑足?
杨柳来了之后我便想:她会像杨柳一样,晚来几天?想她的事情,在我每天睡前都要做。终究,也没有个结果。可是,我从教学楼下来的时候,在楼梯上碰到高智,谈起她。
“我们班座位还给她留着。”高智说,宛惜地叹了口气:“不过,她可能不会来了。”
我沉默。
宿舍里,住大间的周美兰正在大谈特谈她初中的一个绰号叫“芽芽菜”的男生的搞笑往事。说一段,其他人跟着笑一场。气氛欢乐非常。
我们,都在想念以前的同学和朋友。但也只能是想一想,说一说,别无他法。少时的我们,单薄的肩膀并不能扛起一些事情。初次,品尝着人生的无可奈何。
笑着笑着,我突然想哭。于是扯了被子将自己蒙起来。大街上,卖磁带的店里传来邓丽君的歌曲——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围绕着我……”
(四)
蒙着被子的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孟雪飞掀开我的被子,把我摇醒。
看窗外光景,已近黄昏。
“柳依依,你要不要出去?我们去逛街,顺便在外面吃晚饭。”
我看着她厚厚的眼镜片,慢慢清醒。
“吔,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哭啦?”她看着我,笑:“想家啦?”
想家?不存在的。从十二岁开始寄宿,我早已习惯住校。初三的时候,便是一月回一次家了。虽然年少,但我已足够独立。想家?只有在缺钱的时候。
对于孟雪飞话,我不作辩解,嗯嗯两声带过。然后坐起来问:“哪些人?”
“都去。”孟雪飞答。
“那我也去。”我搓了搓眼睛,“等我洗把脸。”
“好。那你快点啊,我们等你。”孟雪飞说着,从枕头底下摸了钱揣裤兜里,又去大间里聊她们没有聊完的话题,八班有个男生特别帅。
我快速地抓起毛巾去我们楼层的公共洗濑间洗脸,回来时从我的箱子里拿出5块钱装在上衣口袋。高一时我的生活费是每周30块钱。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数字急速上升。到高三的时候,是每月400。而我高中毕业后打工的第一份工资是260块。想想,真是讽刺。不管怎么说,这一天傍晚,我们10个女学生,有说有笑地去了镇子的街上。
青山镇虽然是远近七八个镇中最大的,其实并不很大。我们没多久就逛完了最长的一条主街道。主街的末端是汽车站,附近有很多小吃铺子,我们进了一家面铺。
店里有8张条桌,我们自发将把两张桌子了拼起来,左右4个人,横面2人对坐,刚好10个位。
店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圆脸,中分,有点象油腻的樊傻儿,围着围裙出来迎:“秀才们,吃点啥子?”老板很高兴,夜幕还未降临便入了这一群文气的书生。
二中的学生,在镇上是有优越感的,像我在双溪中学时一样。穿着校服去买东西,卖东西的大人准能挑最好的给。因为大家都知道,能考进这所学校的孩子,都是优秀的乖孩子。乖孩子,大人们都喜欢。不但喜欢,还有宠爱。就算是素不相识,这宠爱,也在的。
“我要牛肉面,一两。”黄蝉扯了张纸巾,抹抹桌子说。
“我也是一两牛肉面!”□□桃接道。“还有我!”马桑举手。
“我要肥肠面,一两。”王菊英报。
“肥肠有味道!”□□桃说。
“我就喜欢有味道。”王菊英强调,我们笑。
“杂酱面,二两!”马缨丹报,着重强调“二两”,我们又笑她死吃憨胀。
“我也要一两杂酱面,加辣!”陈玉燕边拖凳子边报。
“我要水粉儿,一两。”赵敏道。
“哦哟!郡主就是与众不同呐!我们都吃面,你要吃水粉儿。”陈玉燕揶揄,大家又笑。因她和《倚天屠龙记》的赵敏字儿一样,所以陈玉燕直接叫她“郡主”。
“我就爱吃水粉儿,咋样呢?咋样呢?!”赵敏不服气,喊道。
“咋样?还要咋样,喊老板煮撒!”陈玉燕笑。老板也笑,在小本本上记着:“还有三个呢?你们吃啥子?”
周美兰:“我要一两排骨面。”
“我要一两燃面!”不等老板再问,我报。
“我也是。”孟雪飞接话。
“要得要得,两个一两燃面。”老板记了,又跟大家核对一翻,确认无误后才进内堂去煮面。
(五)
十来分钟后,面条陆续端了出来。味道不错,分量更实在。
还没上的,拿了筷子去夹先上的吃。后面上来的,先吃的又抬手夹新上的碗里来尝。也有假装抢肉吃的,嘻嘻哈哈吵闹个不停。
“噫!杨柳依依!”突然孟雪飞看着大街上讶然道。看我疑惑,她伸手一指:“你的杨柳在外面!”
我抬头顺她眼光看去,果真。杨柳和几个男生,说笑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