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以利用有什么错?”沈临川见文斗星君恼了,不咸不淡补刀,“要我说,天帝赐的红土真的不错,随便撒把籽都能长那么好。以后如若有命回昆仑,我还真要再去九重天一趟,问天帝讨点红土。”
“你那位远房妹妹一介凡人,她胡来也便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来!”
“我觉得种葱很好。正好临安城内饮食清淡,不比昆仑,菜中葱都少些。要不你晚些去我府中吃顿便饭,我用那红土种出来的葱试着让你尝尝昆仑风味?”
“不必了,不必了……”文斗星君忙摆手,对着天上作揖:“天帝您老听了可千万别当真,归宁真君一人做事一人当,真真是与老夫一点干系都没有的!”
说着,文斗星君还伸手拉了拉沈临川的衣袖:“你快与天帝说,此事与我无关!”
沈临川一声嗤笑,装模作样学着文斗星君的模样,不太正经地对着天上作揖道:“天帝您老听到的话,我替文斗星君澄清一下,此事确与他有关。”
“你!你!你!”文斗星君气得白眉都竖了起来,“你说什么呢?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用举头啊,这里不就俩吗?”沈临川用手指划了一下自己和文斗星君,眼中笑意更浓。
“你比我还年长些,怎么如此不正经!我是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了吗?”
“你去这临安城随便找个人问问,是我看着年轻些,还是你看着年轻些。”
“欺人太甚!”
“实话实说罢了。”
“说起来我居然还不知你的远房妹妹如何称呼?如此妙人,相识个一个两个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文斗星君话说得恼怒,面上却是带笑的,又将话题引到了归宁真君的“远方妹妹”。
“江洛。”
“你可不是在唬我吗?方才你和那个卫公子都称呼她莫姑娘,可不就是姓莫。你别看我长得糊涂,头脑清醒着呢!”
“你问了,我答了,其中的真真假假就不由我左右了。”
“江洛。江洛……”文斗星君又念了两遍名字,忽的收起了方才逗乐的笑意,“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何处听过……”
沈临川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嗯,现在临安城中沸沸扬扬都在传她做出的那些光荣事迹,文斗星君许是在临安城中听到的吧?”
“瞧瞧老夫这个记性,这个名字实在耳熟得很,却怎么也想不出是在何处听到的。想来也是,应该是在此处听到的。”文斗星君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若有所思。
*
卫衍跟着江洛到了农家乐门口。
他身旁的必行怀里被塞满了各种农家乐里的瓜果蔬菜,堆得如山一般高,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卫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多有怠慢,希望卫公子见谅。这里不过是些寻常的蔬果,卫公子有空尝尝,欢迎公子以后常来做客!”江洛笑着,看流云还在不停往必行怀中塞些东西。
卫衍在这一段路走来,早已将心情收拾了个完全,他弯了嘴角,彬彬有礼道:“莫姑娘今日招待得极好。姑娘小小年纪,能有如此作为,卫某叹服。”
“不敢当不敢当,卫公子谈吐不凡,我盼着以后还能与卫公子相见呢!”江洛见流云将最后一颗白菜怼到了必行怀中,必行的脸埋在蔬果堆里,都快看不见了,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补充道,“卫公子一路顺风,以后有事只管来农家乐找我。”
“好,有姑娘这句话,卫某以后自会常来。”卫衍同江洛道完别,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行进在平坦的道路上,江洛专门开辟了两条可供马车通行的道路,双向而行,十分便捷。
定北侯府的马车在道路上近乎没有颠簸。卫衍即使坐在铺着毯子的马车之中,也是坐姿端正,没有丝毫的慵懒之态。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凑到鼻前轻嗅。
香囊上用的是临安城中最好的丝绸料子,触手冰凉,绣工极好。即使是刺绣之处,也没有过度刺手的触感,柔软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香囊上所绣的,是卫衍初见永容长公主时,她背后盛放的牡丹。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她对他而言,是梦魇之时的安慰,是失意之时的支柱,是平淡生活的亮色。
旁人大多当着他的面阿谀奉承,说他博学风雅。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是家喻户晓的镇国将军卫附的儿子,临安城中的定北侯世子。抛去了这一层身份,他还剩什么呢?
许是只会被嘲笑是个病秧子吧。
鼻尖是浓郁的中草药味道,混杂着丝丝缕缕的花香,是他托人求得的安神良方。
他的心绪慢慢安定了下来。
卫衍本想着今日将香囊赠与,数次将手伸到怀中,却又一次次抽出。
他等了这些年,在这许多的日子里,他的行事果断早已被消磨成了游移不定。
万一她不喜欢呢?
万一她不记得了呢?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