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棠走进亭落的时候,三人已喝了满地的酒瓶子。
只不过陈慎和李衔喝的是烈酒,高阳喝的是刚才的果酒罢了。
徐语棠一皱眉,陈慎明显有些喝醉了,目光自她来就直直地看着她,不落一点。
入染了墨水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这样的目光曾经让她误以为两人是心意相通的。
只是如今,她早已不会为此沉迷。
“陛下,喝醉了吗?”徐语棠侧跪在挨着地榻子上,用绣帕轻轻地擦着陈慎的额角。
“嗯。”陈慎目光不错地看着她,任由她动作。
“那我们就先退下了,皇兄皇嫂!”高阳和李衔都是知情识趣的人。
京郊别院的晚风又缓缓吹起,案前的蜡烛随着微风摇曳,人影憧憧,分不清谁的发丝扰乱了彼此的视线。
等着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徐语棠抱着被子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陈慎一手撑在她耳畔,一手随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再接着缓缓渡入她的口中,那酒的味道她现在还记得。
温温热热的,带着点热烈的甜。
玛瑙看见主子行了,就要上前去。
谁知道徐语棠一看见她,猛地就用被子将头蒙起来。
没脸见人了,怎得如此不知羞耻,大半夜的竟然就在四处漏风的亭子里……
此刻在书房的陈慎端坐于案前看着奏折。
此时进来一内侍,低着头双手呈上半块玉佩。
陈慎身旁服侍着的宦官就看见原本有些惬意放松的陛下瞬间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整个内室气息瞬间变得窒息起来,就在那举着玉佩的内侍快要坚持不住,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的时候,上面终于传来没有温度的嗓音:“宣。”
话刚一落,气氛没有半分轻松,反而让声旁服侍的宦官瞬间浑身汗毛耸立。
徐语夢手里捏着玉佩快步上前,她甚至不敢看上面坐着的那个男人。
“臣妇叩见陛下。”
发间的步摇随着她下跪的动作轻轻地晃动。
“你可知这玉佩的作用?”陈慎看着手里的奏折,目光并未往下面跪着的女子留过一瞬。
徐语夢闻言手指一颤,甚至她听这话,眼底有些退缩之意,不过等她一想到要回家面对的那个病病歪歪的男人的时候,她眼底的退缩都被击垮。
“语夢知道。”女人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却异常地坚定。
当初,陈慎不慎落入大皇子的陷阱里,在济南的半山上身中剧毒,就在他快要中毒而亡的时候,被上山找草药的徐语夢发现。
但当时的徐语夢因为被祖父责骂,又染了风寒,心里难受,更不想因此就去请求祖父找郎中,她自己也会点医术。
于是趁着夜色自个儿背了药篓子就上山采药去了,却没想到碰见了昏迷过去的三皇子。
徐语夢眼睛一亮,直直地就上BBZL前去。
她这次来济南就是因为这三皇子,她的娘亲知道了三皇子在随着祖父求学,甚至徐语棠每日也陪伴着三皇子。眼眸子转了转,直骂大房地奸诈,于是立马就让人将她送到了济南。
但因为她只想找陈慎玩儿,根本不搭理高阳和徐语棠,所以被两人奚落,三个人吵吵闹闹到祖父那里,结果都被责骂,但只有她一个人被祖父罚了抄书。
没想到她在这里遇见了陈慎,那她偷偷在哥哥那里看到的那些个本子里,不就是这么描述的吗。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于是徐语夢立马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陈慎的伤口,然后努力地将陈慎拖回了家里。
当时路上陈慎醒了一会,直接将腰间系着的玉佩一分为二,递给了她一份,然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年少时的救命之恩,没想到用在了此处。
“你想要做什么?”陈慎也许也是想到了那夜徐语夢那瘦弱的背影,却始终没有将他抛下,终是问道。
“语夢求永宁伯世子死后,纳入后宫,侍奉陛下。”徐语夢直挺着背脊,双手缓缓将半块玉佩置于额间,目光半垂看着那明黄色的袍子。
第5章 明明是晴朗满天星的夜晚,……
明明是晴朗满天星的夜晚,上京的天却突然出现一道破天般的闪电,随后便是一道道惊雷。
“娘娘,这京郊的天可真是说变就变啊!”翡翠一边说着将和合窗关上。
徐语堂半倚在榻子上,目光顺着翡翠的话看向了窗外飘飘落落的大雪。
半夜里,徐语棠就发起了高热,汗水浸湿了满头的额发,原本就素白的脸更显苍白,憔悴得眉间不见白日舞剑的半分灵动,脆弱得像是易碎的美人瓶。
迷迷糊糊之间,原本有些冰凉的后背突然被坚实温暖的怀抱拥住,瞬间就感觉到了舒适。
“唔。”原本紧闭双眼皱着眉头的徐语棠随着一声呓语,缓缓地松开了眉头。
翡翠和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