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翻着个死鱼眼任凭她怎么晃也一动不动,直到再次被丢回盆里,才不紧不慢地吐了串泡泡,目送林花英离开。
不愧是三斤的鱼,命不该绝也。
早上六七点的菜市场,已经十分热闹了,来回窜走的大都是些砍价厉害的老头老太太。林花英掀开盖在菜上的塑料布,刚给菜撒了一圈水,俩老太太就提着个菜篮子过来了。
挑了一圈又走了。
林花英倒觉得走了好,她最怕这些老头老太太了,一颗白菜,一个辣椒都能讲上老半天价,都是镇上的人,没来往也都混了个脸熟,她说也不好说,只能笑着摇头,每次脸都能笑僵。
做了几单生意后,林花英便闲不住开始四处转悠了起来,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海鲜区。
她往江家鱼摊瞄了眼儿,有个女人正在玻璃箱前看鱼,林花英想着反正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该过去道个谢,这是礼貌问题,不能丢。
那女人见到她,以为是来买鱼的,笑着给她腾了个位置。
这张脸有些眼熟,但林花英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她只得礼貌性地也朝人笑了笑。
“来了。”江珊看到林花英,搓了把脸上从矮凳上站了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林花英摆了摆手,示意别管她,先招呼客人。
“你要是买鱼呢,我就给你挑,要是来看人的话,就恕我无能为力了,江渟今儿不来。”这话,显然是对那女人说的。
那女人没想到江珊说话这么直,尴尬的笑了笑,拎着包快步走了。
“谁啊?”林花英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哥的前女友。”江珊说完,又觉得不太完整,补充道,“高中那会儿谈的,听说江渟要入伍后就跟他分了,后来听说嫁了个有钱人,不过前年又离婚了,带了个孩子一直住在娘家,不知道又从哪儿听到江渟回来了,一直过来晃。”
江珊这回的话罕见的有些多,话里的信息量也有些大,林花英还没来得及消化,又听她问道:“接下来什么打算?”
林花英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默了半晌没说话,要说打算,那当然是把人给送进去关上一辈子,哪怕枪毙了都死不足惜。可这希望何其渺茫,根本不是她想就能办成的事儿。
江珊见她不说话,也没再多问,趴在玻璃箱上道:“老江夫妇今儿凯旋,江渟已经去接驾了,估计这会儿也快到了,叫你们晚上别做饭了,都过来吃。”说完又伸手拍了拍林花英的肩膀,“有需要随叫随到。”
林花英不客气地笑了笑:“那是必须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都在说着余东洋那晚的提议。
江珊的意思很明显,去,必须去。但碍于江渟,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这苦恼林花英也没法儿解决,只得再议。
林花英指了指自个儿的摊子道:“先过去了啊。”
转身的瞬间,她突然就想起来了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女人。
第六章
林花英都有些佩服自己,平常连手机都要找半天的人,竟然还能记得那么久远的事儿。
她初中那会儿,是江家最热闹的时候,麻将搓的震天响。
巷中,巷尾,巷外头,处处乒乓。
白天,黑夜,不间断,时时搓摸。
林屿诚就特别崇拜江渟他们那一帮人,但因不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学校,混不到一起去,可这也奈何不了他,最终靠着麻将成功混了进去,不过上桌的代价就是代写作业。
他自个儿初中的都没弄明白过,高中的又哪里会啊,结果杂七杂八的全丢给了林花英。
林花英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卷子,她不做,林屿诚就一直在她耳边哼唧,她也烦。
那个时候,向家长老师打小报告是人缘关系崩塌的罪魁祸首,一定会遭人唾弃的,所以无论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默认了这条不成文的校园规则,林花英也不例外。
她成绩固然好,可遇着高三的题她也不会做啊,最后在自尊心的作祟和林屿诚的吹鼓下,她不管对错,每次都能把卷子给填地满满当当。
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卷子,每次做完都是林屿诚上她这拿儿。有回放了几天林屿诚都没过来拿,她看着嫌碍眼,就拿着卷子直接去江家找人。
还没近身她就怂了。
江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榕树下,围了一圈人,个个吊儿郎当的,站没站姿,坐没坐姿。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江渟,不光是因为他的脸和那与众不同的造型气质,更主要的是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儿,打扮的很社会,给江渟又是递烟又是送送水的,服务特别周到。
最挫的就是林屿诚,跟个狗腿子似的,奉承话就没断过,给周围的人递烟点火样样也没落下,坐在那一堆人里头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就来气。
她当时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站在巷子里大吼了一声:“林屿诚,你丢不丢人。”
一时间麻将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