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道:“说的对,凡是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小姑也不能例外。”
林保全不自然地咳了声,道:“起了啊。”
林花英嗯了声。
她小时候很亲林保全,林保全上哪也都带着她。但上了高中之后,她和林保全也渐渐没那么多话说了。况且林保全也不似江珊她爸那样能说会道,除了一些必要的大事儿会主动跟她商量外,平常跟她也没太多的交流。
尤其这大早上的因生理问题而聚到一起,两个人更是没什么话聊。
这边儿林保保解决完问题,拉开门,鼓着脸瞪林花英,朝他爷爷告状道:“保爷,昨晚小姑又和小鱼……”话没说完,就被林花英一把捂着了嘴。
林花英笑了笑道:“爸,你要不再去睡会儿吧,左右我也睡不着了,今儿上午我去看摊。”
林保全背着手盯着她看了会儿,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几步似想到什么又扭身过来问林花英:“上户那事儿人怎么说。”
林花英松开了手,抓了抓林保保那头炸毛,应道:“挺难的,不过事在人为,大不了再多跑几趟。”
林保全闻言没作声,回屋去了。
林保保虽然没听懂上户是什么意思,但也感觉到跟他有关,他昂着脑袋,问道:“小姑,我还能上学吗?”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瓮声瓮气道,“小姑,对不起,我不该打架的,这样老师就不会不让我去上学了。”
林花英听得心里一酸,可小孩儿太小了,说多了他也听不懂,而且说了也没用。
林屿诚虽比她大了两岁,但两人却是一起入的学,高中那会儿跟一女孩儿谈恋爱,都没什么经验,结果把人女孩儿肚子搞大了。林屿诚混是混,但胆子只有鸡蛋大,不敢跟家里讲,一边儿四处凑钱要去打胎,一边儿耳提命面地警告她也不许讲。
她没听,转头就给家里说了。
两家人鸡飞狗跳地闹了一阵,还是坐到了一处,商量着彩礼给多少,婚宴几时办,宴请多少桌。小镇子,没那么多讲究,十七八岁成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最后这婚还是热热闹闹地给结了。可直到林保保出生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达到法定婚龄,结婚证自然是领不了,那么小孩儿自然也上不了户。
后来虽打听到没结婚证也能给小孩儿上户,但需要交罚款,完了还得做个亲子鉴定才能上,七七八八的搞下来得要大几千块钱。刚结完婚,又来了个娃,哪里要用钱,当时想着反正孩子还小,也不急那一时,等年龄到了领了证再上户。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这事儿就这么彻底给耽搁了,如今林保保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黑户。
镇上的托儿所是一个退休老教师办的,知道她们家的情况,表示理解,没走正常手续就收了林保保进去。
可林保保那场架一打,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虽然她赶过去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对方家长赔礼道歉,可那小孩儿的家长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同意林保保继续在那儿上学。
林花英不想园长为难,直接把人领回来了,反正小孩儿也还小,大不了自己辛苦点儿。可这上户依旧是个不得不解决的大问题,林花英为此也挺愁的。
她妈还在医院里躺着,她爸这几年头发也肉眼可见的白了不少,她不想把这么重的责任再压到那俩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所以上户这事儿也就一直拖着,她想等以后把小孩儿弄到她自己的户上。只不过这事儿还没成谱,孩子都是有灵性的,多说多错。
“想上学了?”林花英揉着小孩儿的脑瓜子问道。
林保保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反正在他有限的理解范围里,上学是件伤心又费钱的事儿,每过一段时间老师就会和他们说回去记得跟爸爸妈妈要多少多少钱。他没爸妈,家里也不是很有钱,虽然以后可能会没出息,但还是不要上的好。
林花英闻言,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明明是该撒欢儿玩闹的年纪,却不得不因现实问题而迫使自己早熟,在关键的事情上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往小孩儿后脑勺招呼了一下,故作严厉道:“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绝对不能撒谎,尤其是不能对女人撒谎,我再问你一遍,想不想上学。”
林保保这回应地响亮:“想,我想。”
“这还差不多。”林花英拍拍他的背道,“咱就当提前放假了,到时候小姑给你找个玩具更多的幼儿园怎么样?”
这可把小孩儿高兴坏了,抱着林花英就是一顿乱亲:“还是小姑对我最好了。”亲完便手舞足蹈的安心睡觉去了。
林花英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笑了。而后探着身子凑过去闻了闻,确认没味道了才进去。
等收拾完,天已经大亮了。
林花英没敢再耽搁,拎上包就往外跑,没注意,踢到了一个铁盆,哐当哐当地在原地晃悠了几圈后便甩出来一条鱼,拦在林花英的面前,蹦哒地还挺欢快。
林花英弯腰拎起鱼尾巴,那鱼这会儿就跟断了气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