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我当然确定!我看着杨晓扬被压在脚手架下面死了!

    吴文把我拖起来,一辆盖着白布的推车从旁边推过去,他和实习小医生手脚并用才把我拖住:“哥们啊,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你喜欢小杨喜欢到这地步!”

    小医生钦佩地看着吴文:“老师厉害啊这病人家属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还嚷嚷着要穿越时空啊!”

    我还想去抓那辆推车,眼神都直了;就在这时,一个疯狂的念头再次从脑海中闪过——老子要再穿越回去一次!

    吴文被我顶开,人群的喧嚣越来越远,盛夏的白炽阳光在眼耳口鼻进进出出……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又站在了家门口。

    电子钟显示是一点二十五分,蝉鸣声震耳欲聋,我冲到了楼下的杂货店,和从前两次一样,杨晓扬正走出店门!

    “杨晓扬!”我大声喊,“你别走了!”

    她没理我。半个月前我们吵架了,从那个时候开始,除非是买烟,否则我喊什么她都不搭理。我冲上去一把揪住她的手,被她反手一耳光,随后怒瞪了我一眼。

    “我是为了救你!”我感到头有点晕,才反应过来身上又没消失其他东西,消失的还是血液,“你别——”

    她挣脱了我,跑向马路对面;还没等我追上去,旁边两个和工人拌嘴的居委会大妈就拦了过来:“干吗呢刘定一?耍流氓呀?!”

    在两个人高马大中年妇女的拖拽下,我又错失了她。然而这次,却没有脚手架倒落的巨响,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刹车声。

    我眼睁睁地看着杨晓扬被一辆车撞飞出去。同时,杂货店里传来了尖锐的电子音:北京时间一点半,我们为您播报午间新闻……

    ——北京时间一点半,我青梅竹马的生命注定在这个瞬间消失。

    有一个头脑冷静的哥们,在这时候简直是救人于水火。

    吴文,或者说这个时空的吴文,很镇定地听完了我的诉说,眉头越皱越紧。而我的情绪也稍稍比上次缓和了些,开始准备解开这个死结了。

    “也就是说,你穿越了两次,基本确定小杨她肯定会死于一点半的意外?”

    “对,我听见广播了!”

    “我倒是想起来了……”他从白大褂里摸出一根烟,就在诊室里抽了起来,“你们半个月前吵架了。”

    “我……”说起那件事,我的舌头一下子拧住了。为什么吵架?就是我喝醉了,说了几句混账话……

    吴文个孙子灌的。

    杨晓扬生气了,她从小到大就爱生气,然后把我当空气。我们都知道自己喜欢对方,不单单是从小一起长大,就是真的喜欢,又说不出对方哪好。

    “再试,大不了强抱住,死也不让她出去!”

    “强暴是犯法的。”

    “想什么呢你?!多试几次,总有一次能——”

    “阿定,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吴文掸去烟灰,神色难得凝重了,不再嬉皮笑脸,“你穿越了两次,两次的代价都是血液。而且,这次你明确出现了头晕症状?”

    人最多失去一升血液,在失去五百毫升的时候就会出现反应。我心里咯噔一下:对,两次都是以血液为代价,这是前所未有的。

    “那么,是否可以做个最坏的假设,穿越时空付出的代价,必定是暂时性的失去血液?阿定,你并没有那么多次机会的。”

    在短暂的茫然之后,我也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我最多最多,只有一升血液的机会。

    “其实机会根本没一升血液那么多。”吴文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失去六百毫升左右血液的时候,你的自主行动就很困难了。”

    情况真是越来越糟。而且这也意味着穿越的极限,我不可能穿越回很久之前提早做准备,从第一次穿越后的体重来看,一次最少扣除一百毫升,增加穿越的时间,就等于减少机会。

    “快!快借我十五块钱!”我突然拽住吴文,手伸进他白大褂里,“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再下楼买包烟不就完了?我走了!”

    “等等!”

    吴文喊住我,抽出了一张处方,在纸上飞快地写了堆龙飞凤舞,然后塞了过来;我根本看不懂是啥,他说,这纸条是给其他的“我”看的,他亲笔写的,假如以后再失败,大家就省去了解释的时间。

    我看了眼那字,靠,不愧是当医生的,仿都仿不出。

    穿回去的时候,我紧张得把吴文的小纸条都捏湿透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