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眼下他们写好保证书,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早知如此,当初绝对不去沪城。
偏偏非常糟心,周日必须还要去沪城墓地,少不得送一笔白事封包的礼金。这都是什么事,还要倒贴钱!
过云从接过了保证书,认真看了一遍,将它和那些租屋告示放回了包里。
“小从,你还留着出租告示做什么,不如都扔了吧?”
王芳不安地搓手,出租告示是她写的,等冷静下来回过头来看,那都是她有意占据侄女房子的证物。
过云从笑着摇摇头,“伯母,你辛苦写的东西,我怎么能扔呢。你放一百个心,我会把它们收好的。留着当个念想,纪念这样一段特殊日子,以后回忆起来都是有趣的故事。”
话到此处,今天该办的事也都办好了。
根据过家人的面相气色,验证了催梦符的效力不减当年,是完成了她的符咒实验。又是多管齐下断了他们对沪城房子的窥视,顺带也敲定了落葬事宜。
过云从终于愿意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明天是工作日,大家都睡不了懒觉。我们就先走了,要去赶火车,后天再见。”
王芳努了努嘴,到底没再提租屋告示。她不敢去抢夺,抢了也没用。
之前,她动手贴了九张,今天只看到三张,也就是还有六张仍被留在沪城。显而易见,九成九是被过云从故意收好了。
既然服软,不如就服到底。
王芳决心不再靠近淮海路附近的弄堂一步,出租告示之类的记忆也就扔到犄角旮旯里,永远不会再提起。
所谓谈话到此为止,前后只进行了半个小时。
过云从没有丝毫留恋,也没有谁挽留她多坐一会,就和表哥、舅妈一起离开了过老爷子家。接下来,耐心等待后天的骨灰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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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天气晴好。
过峰与刑海的骨灰入葬办得很顺利,前来悼念的亲朋按着流程拜祭,最后大家一起吃了豆腐饭就散了。
等到散席回家,刑洋一家依旧有些没回过神来。过家那些人居然真的没再闹,表现得非常配合,很像是真心实意希望过峰与刑海死后能够一路走好。
廖美芬事后回想觉得有点奇怪,过岳等人的确会害怕打官司登报这种事,但为什么过云从初到过家时,那些人就表现得不敢闹事呢?
难道说有谁警告了他们?或是于心有愧,有自知之明知道理亏,不敢在丧葬问题上争一争?
邢超杰更后知后觉想起来,过云从在去苏城火车上给出小建议。万一他要助阵拍桌子骂人,别拿手拍会痛的,不如找点趁手的东西拍桌子上。
等他听闻过岳侵占房屋,是想砸水杯来着。但过家居然连茶都没上一杯,他只能拍自己的钱包在桌上了。
这一切的发展,是不是早就全在过云从的掌控之中?
过云从没有多此一举地解惑,有关催梦符等手段,日后有必要再提。处理了丧葬事宜,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学校。另外,对于她来说还有一件摆在眼前的要务。
概括为一个字——钱。
有件事,原身瞒住了刑洋一家,过峰和刑海的死亡其实留下了一笔负债。事情要从去苏联做倒爷生意说起。
第七章
原身死亡,没有留下任何残念与遗愿,但留下了一个现实问题。她有一笔要帮过峰、刑海偿还的债务。
长话短说,事情的起因与过家夫妻最后的投资有关,他们在苏联炒股了。
从1990年开始,苏联境内证券交易所如雨后春笋冒出。
起因是汇率体制改革,居然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苏联开始了金融自由化。
西方资本被允许入境,各种投资机构出现。此时此刻,绝大多数的老毛子没有想到所谓的自由要付出多少沉重的代价。
不说国际风云变化,就论苏联股市。
从九零年到九一年,大盘用一个字形容是「涨」。涨幅到了令人瞠目咋舌的地步,几倍、几十倍不是里虚构的数字。
此时入市,一头猪都会飞。但对于外国人有限制,只有具备法人资格的企业或组织才能购买股票。
过峰与刑海北上做起了倒爷生意,没有局限于贩卖物品。来到莫斯科后也了解起金融投资,还结识了一位可靠的莫斯科人。经过了好几个月的观察,决定挂靠在那位的公司炒股。
虽然大盘看涨,但过峰认为盛极必衰,过度疯狂的涨幅令人担忧,苏联会不会有大混乱将至,决定投最后一笔就回沪城。
过峰夫妇能够在第一次生意失败后重头来过,离不开一众朋友的支持。
他没只想着自己发财,也想着伸出援手的朋友们。因为认为这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就向朋友们提了股票。如果有人想跟投,他做一回跑腿的。
国外股票市场再好,国内没门路也买不到。
过峰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笔中介性质佣金,取获利的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