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在透明的袋里。
昭然若揭。
江彦很清楚自己对纪仕瑛的感情。
直视内心，没有什么不敢想的。江彦是喜欢他，反正纪仕瑛不会喜欢自己，那，是哪一种喜欢都不重要，也没关系了。
退一万步来说，遇到纪仕瑛之前，江彦设想的人生里没有结婚，因为没钱，也不想活那么久，重点是江母说过他不结婚也可以，可能她明白她和江父示范的婚姻，乃至于这世上大部分听说的婚姻，都不见得是好事。
如果不结婚，江彦只要活到江父江母过世，就可以做他最想做的事，去死。
不打算结婚，就没必要谈恋爱。只要不处对象，江彦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没有人会知道。何况江彦也不一定喜欢男的，他只喜欢过纪仕瑛。
江彦偷偷摸摸回到房间，把苹果皮和其他与纪仕瑛相关的东西放在一起，盖上盒盖，绑回蝴蝶结，推入床下。
根本不想睡，一想到今天的大雨、纪仕瑛的侧脸、他贴着自己背时的温度，就好快乐，准确一点来说，真他妈、爽。
圣诞节，没下雨，地上还留着昨天的雨水漥。
江彦打赌，他用手指沾一点起来尝，都能喝出苹果汁的甜味。
“早安。”江彦笑容满面，难得向路熙道了声早。
路熙大概是被吓到了，看了江彦好几眼，确认是他没错，才回：“早安。”
“发生什么开心的事吗？”路熙问。
“嗯。”
江彦没多说，就冲着他笑。
路熙不明所以转回头去，忙着埋首赶作业。
江彦靠在椅背上，觉得今天纪仕瑛也会来找他，早上不来，就期待他下午来，下午不来，就盼着晚自习。
其实今天不来也没关系，只要江彦一直期盼着，每天就可以有点希望。
纪仕瑛没让江彦等多久，午饭时间就来了。
江彦正咬着吐司，右肩被点了一下，江彦根本不用想，一定是纪仕瑛，因为没人会这样做，江彦还是很给他面子，假装呆呆地往右边看，没看到人，头再往左转，就看见纪仕瑛放大的脸。
帅得一塌糊涂，谁碰谁不胡涂，江彦在心里感叹。
纪仕瑛半蹲在江彦椅子后面，脸凑在江彦的左侧，他的嘴巴开开合合，江彦看得很专心，听得就迷迷糊糊的，他好像是说：“圣诞快乐。”
江彦嘴里还有吐司，没法回话，只好用鼻子哼了一声。
“江彦这是你的午餐吗？”他注意到桌上的吐司盒。
江彦好不容易咽下那一大团吐司，开口：“嗯。”
纪仕瑛又问：“你肚子不舒服吗，为什么吃这个？”
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彦垂下头，绷紧肩膀，死死捏住本来就已经很干瘪的吐司，闷声道：“因为我，很穷。”
没给纪仕瑛回话的时间，江彦微微侧脸，正对着纪仕瑛，委屈地看着他，问：“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不会。”纪仕瑛语气很坚定。
江彦当然知道他会说“不会”，江彦这么卑鄙，在纪仕瑛前面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和施舍。
无所谓，只要纪仕瑛不丢下他，再可耻，江彦都不在乎。
“可是只吃这个吃得饱吗？”纪仕瑛问。
江彦对他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就把剩下一角的吐司塞进嘴里，盖上盒盖，丢进书包里。
“怎么不吃了，里面不是还有几片？”
江彦抽了下鼻子，说：“是晚餐。”
纪仕瑛迟疑了一下，又问：“不会是因为上次送我可可吧？”
江彦摇头，虽然纪仕瑛应该会怀疑每餐只吃得起吐司的人，怎么买得起那家的饮品，是不是像新闻里那些为了给主播打赏饿了三个月的人一样。所以江彦说：“我一直都这样，你不信可以随便问我班上任何一个人。”
“我没不信你。”
只是多买那一杯，肯定让江彦的处境雪上加霜。如果能让纪仕瑛愧疚，江彦就能多点底气。
“不然我还是把那钱转给你吧。”纪仕瑛伸手就要掏兜。
“我不要。”江彦态度强硬，还瞪了一眼纪仕瑛。
“好啦，不要就不要，怎么那么倔。”纪仕瑛安抚性地拨了一下江彦后脑杓的头发，江彦这才垂下眼。其实他刚也没很凶，瞪得也轻轻的。
纪仕瑛应该没生气吧？
江彦抬头瞄了一眼，正好撞上一直盯着他的纪仕瑛。
“怎么了？”他问。
“为什么来找我？”江彦问。
纪仕瑛伸手掏了另边的兜，拿出一只红色袜子。
“送你，圣诞礼物。”
“谢谢。”江彦接过那只毛线袜，明知故问道：“这是你织的吗？”
“不是。”
“我不会，但我可以试试看。”
“明年我再织给你。”
这可是纪仕瑛自己说的，江彦没逼他，虽然江彦也没抱多大希望他会做到。
江彦轻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看起来也不很难。”纪仕瑛说。
江彦勾起嘴角，“那我会好好期待。”伸手在桌上撑起，头靠着手，双眼紧盯纪仕瑛，幽幽道：“毕竟纪纠察这么厉害，什么事都做得到。”
纪仕瑛的喉结动了，江彦瞇起眼睛。他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看看里面。”
江彦收回视线，伸手撑开袜口的松紧带，抓出里面是卷成长条的一包综合维他命。
原本猜可能是拐杖糖、雪人饼干一类的圣诞小礼物，没想到呢。
“我昨天看你的指甲还是裂的。”纪仕瑛说。
江彦的指甲裂了很久，裂到一定程度就会断，新长出来的不久，又从边角开始裂，因为裂的地方在粉色甲肉，所以也剪不到，只能一直这样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