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瑶早上醒来的时候,湛渊已经不在身边来。
她洗簌完出门时,却连湛渊跟莫影两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谢行云。”傅瑶轻唤出声。
下一秒,谢行云不知道从的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什么事?”
傅瑶:“湛渊跟莫影人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谢行云不知道从哪里摸到鸡腿,咬了口道:“不知道啊,早上慌慌张张就出去了,好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大事?难不成是太子或是燕王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算了,不管他们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你听曲去。”傅瑶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径自的向外走去。
谢行云连忙跟了上去,不解道:“这外面的茶楼都关门了,上哪听曲去啊?”
况且她不是很忙吗,现在还有心情听曲呢。
傅瑶漫不经心地走着:“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他今日在不在。”
闻言,谢行云脸上不解更甚。
不过想想,傅瑶认识的人都是奇奇怪怪的,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同一时间,湛渊跟莫影正坐在沧华最有名的当铺中。
这也是当初傅瑶拿这沧旒玉来当的地方。
当铺的掌柜是灏月阁中的人,见湛渊亲临,丝毫不敢怠慢的。
“阁主,不知前来有何要事。”
湛渊:“阁中收录的珍宝,都在你的手上吧,把名录拿上来我看看。”
掌柜地不敢多问,连忙吩咐手边亲信去拿了。
“阁主,你可是有什么要找东西,能有什么为你效劳的吗?”
湛渊想了想,倒是直言道:“明如是瑶儿的生日,我想选件礼物送给她。”
可能是没有想到湛渊会亲自前来,又或者是没有想到他也会亲自挑选礼物,掌柜慢半拍才反应了过来。
“属下知道了,若是属下记得没错,各种有几件珍宝,说不定夫人会喜欢的。”
闻言,湛渊跟莫影的神色皆是一松,今天倒是真的来对地方了。
同一时间,傅瑶跟谢行云出来城门,走在旁边的小山坡上。
谢行云:“你不是最讨厌运动的吗,怎么想到突然来爬山了?”
傅瑶已经走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说话都变的断断续续很是困难。
“你以为我想啊,那货真是奇怪,每个月都要在这山上弹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呢?”
谢行云不解道:“你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傅瑶:“反正等下见到人了,不要乱说话,乖乖站在一边听到没。”
“我什么时候乱说话了,我每次说话不都是就事论事吗?”
傅瑶终于占到了山顶上,简单的突出了两个字:“闭嘴!”
谢行云当正没有再说话了,但是面上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山顶的送别亭内,一袭白衣的男子立于亭中,他的身后放着一把古琴,隽如古画。
傅瑶边走边朝他的方向挥着手:“一指禅,一指禅,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男子闻声朝傅瑶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到傅瑶的那一刻,眼神似终于等到友人般的心安。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好久未见了。”
男人说话的声音极其的好听,醇厚中带着清冽,即便只是几个字到了他的嘴中都好听的像醉人的乐曲。
傅瑶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上,累的喘了好一阵子的气才缓了过来。
“我前段时间成亲了,然后嫁的人家事情比较多,我东奔西跑的,好不容易昨日才回来。”
“你嫁人了?” 男子对这个消息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又笑开了:“谁敢娶你这样的野丫头。”
“你这话说的,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倒是能让我看上的却是少之又少而已。”
一指禅这点倒是承认的,毕竟傅瑶若是个无趣之人,他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不是。
傅瑶缓过劲来,脸色也好看了很多,看到老友自然也是开心的不少。
“一指禅,你是沧华人吗?”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一指禅如实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傅瑶:“我在沧话也没有什么朋友,你算是唯一的一个了。”
这也是她唯一跟的湛渊提到过的朋友。
一指禅笑了笑:“听你这话,怕是以后都不会来了。”
傅瑶复杂地笑了笑,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心中多少是有不舍的。
“你若是不是沧华人,我们还能当朋友,但你若是沧华人,往后也许我们就不能的单纯再见了。”
一指禅似乎并不好奇她说此话的意思,眼中多少有几分的惋惜。
“你昨日才回,今日来跟我告别,我猜你的夫君是湛渊吧。”
傅瑶闻言一愣,但很快就笑开了。
“有你这样气度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看来我猜的没错。”
一指禅:“我们很快会再见,所以我也并没有隐瞒你的必要了,我叫洛权。”
傅瑶:“......”
她长叹了口气,却是看向了山下的无限风光。
这沧华城内,姓洛的人家只有一个,而这洛权,傅瑶也是听说过的。
先皇后的独子,洛霄之前的太子,被废后,圈禁南山别宫,皇上下旨永世不得出宫。
谁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这么多年,南山别宫外的护军,一直都是湛渊的玄衣铁骑。
山间有风,吹起两人的衣袂,却是各怀心思的沉吟。
傅瑶收回目光时,却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俯身行礼。
“妾身宸王妃,参见宁王殿下。”
洛权轻轻抬手,示意他不需多礼。
“你我之间,没有外人在时,大可不必如此。”
傅瑶施施然在刚刚的位置上坐下,声音中多半却是无奈于感叹。
“你我在不知姓名时,你便是一指禅,我便是你口中的野丫头,但冠以姓氏后,我们不再只是我们自己了。”
闻言,洛权似乎也深有同感的笑着。
“即便身份变了,昔日的情分,都还是燕过留痕的。”
傅瑶认同的点了点头:“若是如此,明日是我的生辰宴,你会来吗?”
洛权轻轻勾唇,那个好字,和着风声吹远了。
两人看着山下的风景,像是共享着最后的单纯时光。
这偌大的皇城,也许一个转身,我们便要做好失去些什么的准备吧。
傅瑶清浅地笑着,少了几分伤感,却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