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能预料到那位纳兰格格的下场。
她落选之后自己救她一事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再想像她那三个姐姐一样嫁入高门就难了,难道到时候也只能一死了之?
想到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傅恒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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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依旧纷纷扰扰,半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
如今距离选秀只有短短两日的时间,初瑾心急如焚,对傅恒也没再报希望。
她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太天真了点,像富察傅恒这种出生高门的男子,亲事又怎么会是他自己说了算?就算他据理力争,皇上如何会答应?皇后如何会答应?
况且,这人又有什么动机要这样做?
初瑾死心了,也尝试说服自己去认命。
不曾想朝堂上有言官知道初瑾落水被傅恒所救一事,也纷纷上书劝诫。
皇上自然不愿。
可如今他刚继承皇位不到四年的时间,朝堂之上多是先皇留下的肱骨之臣,一个个老家伙的骨头是又臭又硬,见他面露不悦,更是字字句句相逼,好像这样更能显现出他们的忠心耿耿来。
一时间,皇上是骑虎难下。
这日,皇上下朝之后直奔长春宫而来,气的脸色都变了,与皇后大吐苦水:“……他们真是顽固不灵,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连朕选秀一事都想插手,朕看他们一个个真是吃饱了撑得慌!”
皇后与皇上是少年情分,自是知晓皇上脾性,晓得皇上定是恼火极了,只接过茴香奉上来的茶柔声道:“皇上可别因为这些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您要往好处想,大臣们明知道您不高兴却还直言纳谏,可见其忠心耿耿,如此下去,难道您还怕大清不能繁荣昌盛吗?”
皇上接过茶盅,顺手就搁在了案几上,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可他们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如今开口闭口就是‘规矩’二字,好像忘了满人入关之前还有收继妻的习俗,一个个怎么不提当初之事?”
“呵,说什么朕是天子,该为天下人当表率,他们既知道朕是天子,是皇上,就该知道君臣有别,不该管的事情就别插手!”
先皇临终之前曾嘱咐他勤勉、上进,凡事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继位三年有余,他数次忍让。
这次,他不想再忍了。
他才是大清的帝王,难道连昭选自己想要的女人进宫都要看那些老匹夫的脸色?
皇后又劝几句,见皇上没有松口之意,心中也有些着急,朝堂政见不合乃是常事,可若因为一个女子叫大臣们寒了心,那就得不偿失。
皇后声音愈发轻柔,含笑道:“圣祖皇帝在世时就曾说咱们满人该多向汉人学习,若这样说来,那些言官的话说的也并无道理。”
“皇上别生气,臣妾倒是有个两全的法子,不知道皇上想不想听?”
她的聪颖,皇上是知道的,当即眼前一亮,“皇后且说。”
皇后剥了个福橘递了过去,柔声道:“臣妾大概也猜到大臣们为何会反对初瑾进宫,当日傅恒将初瑾救下不算什么,却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大臣们自不会在意傅恒与初瑾的名声,却会在意皇上的名声。”
“皇上且想想看,您是看着傅恒长大的,听到那些流言时都怒不可遏,更别说大臣们。”
“他们心系皇上,会在意皇上的名声,会在意这事传出去了旁人怎么看待您。”
见皇上脸色微霁,她又道:“臣妾想的是先赏撂了初瑾的牌子,等着这件事的风声过去了,您再找个借口将初瑾接进宫不就行了?到时候定不会有人出言反对的。”
皇上有些犹豫。
他是一天都不想等。
这已是皇后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只柔声道:“至于初瑾那边,臣妾也会提前与她说一声,免得落选之后遭家人责怪。”
“等过些日子,臣妾就借口昭她进宫几次,到时候再将她留下来,皇上觉得这样如何?”
皇上虽不情不愿,可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心情舒畅,连手中的福橘都变得格外好吃,连吃两个福橘,皇上擦了擦手道:“皇后真不愧是朕的贤内助,朕瞧着选秀这些日子,你也累的够呛,你好好歇歇,朕去瞧瞧婉贵人。”
皇后含笑恭送皇上。
一旁的茉莉等人却是气的不行,可见着自家主子像没事人一般,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皇后面上的憔悴是转瞬即逝,很快就差人将初瑾喊来,将此事告诉她。
初瑾微微一愣,今日知晓流言愈演愈烈,她只希望皇上能顾忌皇家颜面放过自己,很可惜,皇上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脸面。
皇后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本宫知道是委屈你了。”
“同是女子,当日你说你只想一世一双人,这又何尝不是本宫年幼所想?”
“本宫与皇上成亲十余载,皇上的性子,本宫还是知道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想要,他对你,是势在必得。”
“又何必闹到最后惹皇上厌弃?到时候,苦的还是你自己!”
她说这话时都有些瞧不上自己,可哪里还有选择?
若皇上一意孤行,这次选秀留下初瑾,只会让大臣们寒心。
良久,初瑾只苦笑一声,屈膝道:“多谢皇后娘娘。”
两日后,初瑾落选。
这事儿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可仔细一想,好像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初瑾心事重重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纳兰府位于京城城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