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韩成夫见过长鹤子道长。”
“不敢当韩军师之礼……”
长鹤子闻声,瞥了对方一眼,眼中隐隐有着忌惮之色。
“哪里哪里。”韩成夫闻声,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不过还是要谢谢韩军师,若非韩军师提前差人备好龙驹快马,贫道自汝林至此,还是需要些时日的,若是耽搁太多,只怕吾徒儿九泉之下也是不快!”
语气一转,长鹤子似是无意之间问道。
“对了,听说那杨县县令已经来到了梅郡?”
“赵县令啊!”韩成夫一听,心中微微思索,便想起了此人,看着长鹤子说道:“赵县令多日前就押送第一批粮饷上路了……与曹将军之死,倒是没有多少关系。”
“哼!”
“韩军师多虑了,我有说他的事吗?”冷哼一声,长鹤子面露不快之意,就听他说道:“据我所知,我那徒儿当日之间被人所杀,此人就在县中,怎么一转眼之间就押送粮饷上路了?
这说不通吧?不知道友怎么看这事?”
闻声,韩成夫眉头紧蹙,心中不由得大骂曹彦,这手底下的人都快被伏丹派渗透成筛子了,都不知道处置。
想到这里,心思翻转,看向长鹤子,沉声道:“此事只怕与传言有误,赵县令毕竟公忠体事,我料他未必敢如此!”
虽然心里清楚,这家伙当日的确是吓破了胆,连夜亲自押送粮饷上路,并数日之间赶到梅郡,向他汇报此事。
但韩成夫心知,此人处置归处置,但绝不可归此道人之手,毕竟,影响实太坏,一旦传出去,对曹镇的大业也是有着影响。
说到这儿,也怪那曹彦,总想着搞平衡之术,让整个曹镇上下不知安插了多少伏丹派的门人和他们圣门对抗,结果,这老道刚到汝林,就有人备上一头赤龙驹,让他一番打算尽成空。
结果还在他面前一阵嘲讽,虽是对方有心打个圆满,但话头一出何尝不是笑话他韩某人一番算计尽数成空呢!
想到这儿,心中却是打定主意,人绝对不能交给对方。
正欲开口间,忽然外边跑进来一个小吏,看到韩成夫和长鹤子,一瞬间,整个人就变得战战兢兢的,刚进门,就直接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启禀军师……那杨县县令赵先已经畏罪自尽了!”
“什么!”
闻声,还觉得奇怪的韩成夫立马转过头,冷冷的看向一侧正在喝茶的长鹤子。
后者似乎浑然不觉一样,看着杯中物发呆。
韩成夫深呼一口气,呵退了门口的小吏,缓缓坐在一边,拳头捏了又松,最终还是露出几分笑意来。
“真是便宜了这贪官,当日之间,本军师便得到线报,此人贪生怕死,见敌而溃,致使曹将军身死,原本是准备待长鹤子道长来了梅郡,再行通报大帅,示众斩首,不想,这厮居然得到了消息……
唉,在下这里以茶代酒,向长鹤子道长赔个罪!”
说着,一口饮下,又翻出空空的茶杯。
长鹤子见状双眼微微一缩,缓缓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现在想着什么。
韩成夫见此情形,微微一愣,不过念头也是转动的快。
将茶杯按在桌子上,轻声说道:“据本军师所知,那杀人者,乃是洛屿山中一道士,不知与道门有何关系,道长可知否?”
毕竟敢杀曹成章的,可不敢当小角色对待。
“洛屿山?”
闻声,长鹤子睁开了眼皮,轻轻一跳,看向了一侧的韩成夫,终于重视了起来,思索道:“这地方贫道当年去过,此处倒也见过一位道友,若是他的话,不应该会和我那徒儿产生冲突的!”
“哦,这么说,长鹤子道长认识?”
韩成夫顿时来了兴趣,这里还有高人,不知道对圣门大业有没有帮助。
“认识倒是认识。”长鹤子面上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色,眼神飘零,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那人按时间算,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算的话……如今之人应该是他的徒弟吧?”韩成夫看着对方神色,如何不知道长鹤子定然吃了亏,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快意来,转念一想,笑道:“看来个中应该是有有什么……误会吧。”
“哼!”
冷哼一声,长鹤子没理会韩成夫的一番阴阳怪气,不过回想起当年梅郡之行,他追杀郑氏余孽之时,的确遇到了一个道人,一番交手之下,他有些不敌,但看对方路数,有点像京师那边,当今道门第一大教长青教的功法。
因此,迫于压力,他这才放过了郑氏那个孽庶子,不过,听说这些年郑氏那个孽庶子似乎一直在搞串联。
而且,如果是这老道的弟子,那还真的有可能杀了曹成章。
“这样的话……敢插手曹镇大事,难道长青教准备南下了?”
念及此处,他心中一惊,虽说伏丹派与长青教都是道门,但毕竟供奉有别,若是长青教真有心思南下,整合道门,只怕中原那边就要出事啊!
“该死的青阳老道,说是归隐,就这么个归隐法吗?还给长青教留一个据点……”
当今修行界,谁不知道伏丹派已经插手金陵王气归属,像这种堂而皇之杀死曹镇支柱,身负龙气的曹成章,除了当世几个大教门派,他实在想不出,谁还能轻松承担龙气反噬。
“多谢韩军师提醒!”
想到这里,长鹤子念头顿时清明,谢过韩成夫之后,他也不等对方回礼,整个人一卷衣袖,化作残影瞬间出了门口。
只剩下韩成夫坐在一边,风中凌乱,看着长鹤子远去的背影。
“我说什么了?”
韩成夫眉头紧锁,不就是提了一嘴洛屿山的道人,难道,这个道士还有什么惊人背景不成?
“也不对啊,洛屿山不过平常之处,何况,伏丹派执掌东南道门之牛耳,谁家道人不是寄籍名下,或者托为庇护……难道里面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想到这里,韩成夫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