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西夏坐回位置，看了看银行卡的余额，心神一坠。
她并不是有钱，只是理解得太深刻。这种深刻硌着她的心，她放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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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师，忙啥呢？”周鹏推门而进，带着满足的笑容。西夏注意到他的发型好像比以往好看。
“忙着数钱。”邹雪开玩笑，头也不抬，“田恪呢？怎么就你自己？”
“他在教室，我没有课，刚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了？”
“理发。”
三个女人的视线同时看向周鹏。他也尴尬一笑：“别这样，受不了。”
尴尬的气氛缓解。“快下课了，走吗？”
邹雪收好杂志，关了手机淘宝，起身，看看西夏和刘洁：“你们不走？”
西夏说：“我的自习课还没结束。”
刘洁说：“你俩去吧，我有事。”
邹雪耸耸肩膀，无辜地说：“那我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在门后隐去，西夏有一句话抵在舌尖，想和刘洁分享，但她忍住了，用另一句话代替：“我去教室看看，这会儿我不在，估计吵翻天了。”
“嗯。”
西夏远远听到喧哗声，走到门口用脚踢开门，发出一阵不小的响声。屋里沉寂。像冰面突然融化，一块冰掉进冷水里。嘶嘶冷气上涌。她冷眼看了一圈，一颗颗胆怯的脑袋俯看桌面，埋着头装作写作业。
“别装了。我都在外面看了五分钟。”
小小的动静掠过耳边，像一阵春风。
“再被我抓到，我可就发脾气了。”
铃声大响，就在耳边。没人敢动。西夏看了半天，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吧。”
桌椅板凳挪动的吱吱声响了一阵，人都走了。教室里空下来。她在原地驻足、思索，忘了问邹雪，还有谁？管他呢！反正都是学生。
西夏关了窗户和灯，拉门锁上。回到办公室，刘洁还在座位上低头看一本画册。
西夏问：“还没走？”
“等你回来。”刘洁抬头，随手合上画册，是莫奈的睡莲。
“哦？”
“出去转转。”
西夏拿了包：“走。”
出来，空气余温尚存，光线柔和，余晖呈现深橘色，像一片质感细腻的眼影，涂抹在苏木镇粗糙、沧桑的皮肤上，半老，风情无限。
刘洁问：“你是不是问了段小忆？”
“嗯。”
“什么情况？”她侧头看西夏，一片朦胧的光，一张安静而精巧的脸，轮廓柔和得令人想伸手触摸。她这般女子，到底是从哪里长起来的花呢？她让人想到希望和美好。刘洁心里涟漪四散，坚冰融了一角。
西夏的声音轻柔：“家庭贫困，很贫困。”
“邹雪，她不了解这些。”
“我知道，她家境优越，不懂也正常，她只是尽力想给孩子们制造更多的快乐。”
刘洁接了一句：“只是这种快乐对于这里的孩子来说，是好事，也是负担。”
“算是吧。”
刘洁声音低沉：“你能一直帮下去吗？”
“我尽全力！”
“你还真是奇怪呢！”刘洁笑，笑得幽幽。
两人离开学校，并肩走了一段路，西夏又说：“上次那个孩子，纪文晓，我去过他家。”
“怎么样？”
“家庭贫困，父亲脾气暴躁，母亲软弱却极端，应该符合你想象中的那种家庭。”
“那我就懂了。”
西夏带着笑容，无限忧郁说：“这些孩子挺可怜，我想给他们温暖的记忆。”
西夏说：“我小时候也有很多记忆，很温暖，很美好。”
“让我想起来就会不由自主地笑。”
“那些年轻的老师...来过，又走了...但我一直没忘。”
刘洁沉默良久，问：“你会喝酒吗？”
“会，我们去喝点。”西夏转头，明媚与忧伤混合，令人心动。
“去哪？”
“跟我走。带你见识一下我的酒量。”
16
西夏推着自行车领刘洁到学校对面的小饭馆，进门让老板娘炒两个素菜，要了一瓶红星。
沉默，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很多次，很多话，涌到唇边，西夏都咽了下去，在纪文晓家发生的事，她没对任何人提起。
半瓶酒下肚，刘洁的情绪被酒精灼热。她声音沙哑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疗伤。”
“情伤？”西夏没想到她会主动说。她听取邹雪的建议，不敢过问她的往事。一个漂亮、才华横溢的女人来到这个小地方支教，足够引起人们的猜测，加之，她不与人交谈，更让人浮想联翩。
她看着酒杯，一个透明的玻璃杯，说：“嗯，我男朋友准备出国，学服装设计。”
“那你呢？”
“我家里没那么多钱，暂时不考虑。”
西夏猜测：“所以，你们分手了？”
“没有，我们约定好一起努力，过个三年五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