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每一只手都随时可能把她带走。
第五节
女友亚莉告诉小唐,你们上司爱上你了。小唐说这怎么可能?他恨都恨死我了。亚莉耸耸肩,对镜子里走过来的舞蹈老师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又飞了一个媚眼,匆匆忙忙撂下句“男人的心你不懂”,便和舞蹈老师一起出去了。
教室里的人进进出出,正是课间休息时间,音乐仍嘈杂地响着,小唐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这时候,她看到有一张熟悉的脸在教室门口一闪就不见了,小唐觉得奇怪,就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楼道里空荡荡的,有一股穿堂风掀着小唐的裙子,一会儿鼓起,一会儿又落下,好像有什么人故意在跟小唐开玩笑。
母亲说:“找个差不多的人就结婚吧。”
科室主任说:“小唐,我会对你好的……”
唐小姐和科室主任的婚礼定在“十一”国庆节那一天。那天天气很好,来了许多衣着光鲜的客人,在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却发现新娘没有来。关于唐小姐的传闻很多,听说她跟一个跳舞的男人私奔了。
接过那次电话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小唐。
第七章 与某人同居
第一节
我又一次在梦中进入红酒屋,我走在狭窄的走廊里,墙壁像镜头里看到的那样,略有弧度和弯曲,墙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油画。我已经听到红酒屋里喧闹的人声了,可是,走廊很长,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头。
我以为我从白姨家搬出来会闹出什么不愉快,可是没有,生活仍在继续,白姨对我的离去甚至还客套了几句,让我以后没事常来玩。
晓白不在家。
没人来送我。
我几乎是被人扫地出门的。
只记得那天刮了很大的风,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阿静已经记不清那是一个什么日子了,天色阴郁而且灰暗,街上的行人都面有倦色,像是快要撑不住了的样子。阿静走得很慢,游游荡荡的,她想起开电梯的那个瘦女人最后一趟把她从那座高楼上送下来时的表情。她一直垂着眼皮,用小棍在电钮上“笃”地一捅,阿静这时看到她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是倏地那么一闪,便不见了。待到阿静再定盯细看时,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那个女人根本没笑,一直垂着眼皮。门开了,阿静猛地接触到外面刺眼的光线,一下子感到难以适应。她眯缝了一下眼睛,感到眼冒金星,脚底下什么也看不见,有一些蓝绿光环在跳来跳去的,她想她这是怎么了?这想法让她感到一阵心悸,她快步离开电梯,离开那座楼。
回头再望那座楼时,那座楼已经不见了。
阿静想她的两年光阴就这么被无声无息地吞掉了。
天色越来越暗,像是要下雨的样子。随后风又搅起了黄沙,打在行人的脸上、手上、裤脚管上。骑车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木刻一般,人人木着一张脸。他们要节省每一点能量,好靠着这点可怜的能量支撑回家。
他们顶风骑车的样子让我感到很难受。
我站在地铁口的公用电话亭里,那是一个全封闭的玻璃盒子,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或哭或笑或手舞足蹈,却无法听到他的声音。这像街头哑剧表演似的玩艺成了她在北京惟一可以依赖的东西,我从身上一枚枚摸出银亮的硬币,我的手抖得像迪厅里的领舞员那么厉害,那个入钱的孔很大,硬币很小,她却怎么也放不进去。越是急越是不行,大片的汗滴从额角渗了出来,我怀疑自己的平衡系统出了毛病。
终于听到范伟奇的声音,我哭了。
半个小时之后,范伟奇开着辆他刚买的车来接我。车虽不是什么太高级的轿车,但因车是他自己的,所以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的车是浮华的绿颜色,按说那是女孩子的颜色。那车子的黑轮胎配着鲜艳的绿车身,有点像穿平绒短裙的年轻女孩,那裙子镶着与绿色对比度很大的黑绒边,说不上好看还是难看,总的来说很有特点。这也符合范伟奇的性格,他总喜欢标新立异,玩一新潮什么的,弄得跟谁都不一样。到此为止,已经把从南方挣来的那些钱花得差不多了。
范伟奇是有多少钱花多少钱的男人,我虽然已经看出来,但也没办法选择了,我要有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同居。
范伟奇将我带到他的住处,房子很新,我从没听范伟奇说起过他自己买了房子,我还以为是他朋友的房子。
“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