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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支曲子完了,他说:“是阿静。”那女孩猛地摘下面具冲他笑。

    第二支曲子刚一跳完,他仍猜“是阿静”。

    大家都笑他傻,他也不管,他说反正总能蒙上一回。

    这一回,真的该轮到我跟他跳了,隔着薄薄的一层蓝绸子,我感到像梦境一般,有一点光透进来,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隐在暗处的,连音乐都是不确定的,若有若无似的。我眼前到处都是彩色的纸片,父亲的字就写在上面,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我觉得自己依然走在那条路上,那是旧车站的无数道铁轨,听说有一条可以一直通到北京。我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直到天边的晚霞出来。我走了很久回过头来一看,原来并没有走出多远。

    第四节

    我在郁闷中写些真真假假的爱情故事,这些故事后来都变成范伟奇不再爱我的理由。他不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只相信我写出来的文字。《是谁的爱过了火》中的何威,一度成为范伟奇生活中为自己树立的假想敌,他经常提到何威这个名字。我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游戏。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何威是我在有了男朋友之后认识的另一个男人,他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所以一开始我就告诫自己不可以玩火。我男朋友小言对我不错,我们一周见一次面,一起吃饭,散步,或者一起去看一场午夜电影。在何威这个人没有出现以前,我和小言一直相处得很好,小言在电脑公司工作,他工作比较忙,并且经常到外地出差。他说他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全都是为了我,我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在一家大公司里做文秘工作,工作是小言帮我找的。我家不在北京,大学毕业后没去学校分配的那个单位。小言一家人对我挺照顾的,尤其小言他妈对我特别好,我一上他们家她就忙得不得了,给我弄好吃的,临走还要让我带上一些水果。我和小言的事似乎巳成一种定局,就等他挣够了钱,买上一套房子就可以娶我了。

    事情发生在去年夏天一个周末的下午,公司老板告诉我,晚上有个应酬要我陪他一道去。本来说好了晚上要和小言一起回他家吃饭的,但老板发话了,我没什么可说的。我站在写字间的大玻璃窗前给小言打电话,我们公司所处的楼层很高,几乎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我拨通小言的电话,告诉他晚上不能跟他见面了,公司里有事。当时小言大概正在忙着,我们只简单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小言很信任我,他从来不多想什么,是个挺单纯的人。

    何威就是在那个晚上出现的。何威是另一家公司的老总,别人都管他叫“何总”,他倒的确是挺有“何总”派头的一个男人,高高的个子,衣着得体,人比较严肃。席间,我们老总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小戴,你和何总都是中文系毕业的,大概比较有共同语言吧?”这时候,我看到那个何总看了我一眼,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没有人知道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何威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磁性,我第一次听到就立刻爱上了他。他说:“戴若然,我想请你看话剧,不知你愿不意愿意?”“那你得先问问我们老板才行。”我故意这么说,他故做认真地问我:“你们公司有这个规定?那可糟了,下回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了。”

    我们在约好的一家酒吧里见面,何威说先一起吃点东西再去看戏。那家酒吧离我们公司的写字楼很近,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儿等我了,他眼睛看着窗外,慢慢吸着一根烟。我的出现使他眼睛一亮,“哦,这么准时?”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喜欢拥有这种明朗笑容的男人。

    那天,我们坐在剧场里完全变成了聋子、瞎子——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那是一场具有探索意味的小剧场话剧。有一些人影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灯光变幻莫测,我们仿佛来到另一时空,在那儿只有我和他,我们很少说话,却在交流,用一种神秘、隐晦的语言。

    话剧散场之后,何威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没说一句话,到了我住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地上楼,腿步声一下一下咚咚响着,就像我们被放大了的心跳。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只觉喉头发干,脸上热辣辣地发着烧。到了楼梯的尽头,我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我的手抖得不行,钥匙无论如何也插不进锁孔,他从我手里接过那串钥匙,对我说:“我来吧。”这儿好像是他的家似的,他很轻易地就把门给打开了。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他一把抓住我抬起来想要开灯的手,把它搛得紧紧的、攥得它生疼,然后把它放到我身后。他靠近我,用手抚摸我的脸,然后在黑暗中吻了我。这种黑暗大得无边,我们处于黑暗的中心,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有我和他,还有他的吻像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