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立刻惹来周遭几双白眼,略带不耐地瞪住他们。
“嘘!”青蔓竖起食指提醒。
朗华笑道:“哦,下午四点半的票卖完了,只有……”
青蔓吓得赶忙捂住他的嘴,然后立刻收拾东西,抓着他飞快逃离这个安静的地方。
走出阅览室,朗华拧眉笑道:“至于不?我看他们装模作样,几句话都听不得,耳朵那么金贵吗?”
青蔓松开他的袖子,微微撇嘴:“我也是装模作样。”
朗华歪头瞅着:“你跟他们又不同。”
青蔓像是故意为难他,非要细问:“哪里不同,你讲清楚。”
朗华说:“仙女莫跟凡人比。”
青蔓忍俊不禁,低头莞尔,脸颊微微发红。
两人走到街上,碰见了朗华的两个狐朋狗友,过来给他散烟。
“你安逸哦。”对方瞥着青蔓:“这个学生妹儿好乖,带她去我们那里耍。”
朗华说不得空。
“走嘛,我们请她吃饭。”
朗华笑了笑,态度很冷淡:“还有事,下回吧。”
青蔓站在他后侧,半张脸陷入阴影里,强作镇定。
对方不肯罢休,上前拉扯他们二人:“走嘛走嘛,兄弟伙又不是外人。”
朗华瞬间变脸,拨开那脏手,一脚狠踹过去:“我日你妈,哈麻批,给老子爬开!”
青蔓也吓到了,大步往后退。
“老子是信字堂的,你龟儿想死吗?!”
“信字堂算你妈个逑,我日你信字堂的仙人,你妈卖麻批!”朗华骂着,上去又加了两脚。
二流子落荒而逃。
等人走远,青蔓安静半晌才问:“那两个是你朋友?”
“不是。”朗华整理长衫:“清水袍哥,混码头的,信字堂在最底下,啥子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干。”
青蔓心脏直撞,垂着眼帘,屏住呼吸,到底把心里话说出来:“你还是离那些人远点儿。”
朗华敷衍地“嗯”了声。
晚上九点,温琰、秋意、青蔓和朗华四人在环球电影院集合,看西方默片《房客》。
伸手不见五指,堂厢里昏暗幽沉,一排排座位,人影模糊。
温琰怀里抱着零食,小声询问秋意,这电影讲的什么故事,她看不懂。
秋意见她耳朵已经凑过来,便贴近了,悄悄道:“一个连环杀手,专门杀金发女郎,这个女主角正好就是金头发。”
“房客是杀手吗?”
“不晓得。”
温琰想了想:“他长这么英俊,我觉得应该不是。”
“英俊?”秋意扯扯嘴角,不由嘀咕:“有我英俊吗?小娃儿懂啥子?”这么说着,手伸过去拿零食,被拍了一掌。
温琰斜眼瞥着,目光落下,忽而好奇:“你手啷个这么大?”
闻言秋意张开五指,让琰琰把手覆上,比了比,他得意道:“你手太小了,小朋友。”
温琰困惑,不知从几时起,他突然个头窜高,手长脚长,两条腿跟竹竿似的,头发也不剪,扫着眼睛就别到耳后去,因此愈发像漂亮姑娘了。
如果朗华是玉面凶鬼,喜怒无常的兽类,那么秋意便是半熟待放之阴柔邪花,春凉贪懒之鲜艳小蛇,年纪虽小,初见端倪。
温琰与他比了会儿手,忽然听见些微骚动,抬眸望去,银幕里,金发女郎和苍白英俊的房客含情脉脉,越凑越近,两片嘴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贴到了一起。
青蔓看着这幕,下意识往后避,但如此环境又能躲哪儿去呢?羞怯的骚红爬上脸颊,痒得很,不行不行,青蔓顶不住,双手捂住了脸。
朗华在旁边发出很轻的笑声,被她听见,脸愈发烫了。
隔壁温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抿着嘴乐得眉眼弯弯,秋意大为吃惊,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妹妹!你羞不羞?”
零食吃完,电影结束,果然,貌美的房客不是连环杀手,结局完美,温琰打起哈欠。
四人离开影院,此时夜幕深垂,繁星点点,大街上行人渐稀。
“你等下回去会不会遭青爷爷骂?”朗华问青蔓。
她背着手,低头看地上的影子:“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了,莫得事。”
朗华学她的成都口音:“莫得事。”
青蔓瞪过去。
虽然同说四川话,但成都和重庆还不太一样,成都话软糯,重庆话直爽,每次青蔓说“吃饭”,“好烦哦”,他们就笑,这里面“饭、烦”的某个发音,有些类似英文里的“a”,重庆发英式,成都发美式,朗华觉得嗲,常常调侃她。
秋意见温琰打哈欠,正要同她讲话,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醉汉,两只眼睛盯住他,油亮油亮,忽然兴奋地扑过来,揽住人:“妹儿,跟哥哥喝两杯。”
秋意吓一跳,火冒三丈,一个肘击:“我是你祖宗!”
朗华骂道:“喝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