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境举办了数千年的惊蛰试炼,竟在今年出现了重大意外,不仅有外侵者抓住漏洞胆大妄为的混入了秘境,秘境中甚至还平白出现了大量魔化的怪异昆虫。
这事情需要调查的地方太多,涉及的管事仙家也不少,但基本上能确认的一点,就是拂雪境里有人勾结境外之人,且来者不善,目的不纯。
胡天玄之前在潋光崖一事时便对此有所察觉,因此在试炼开始前一阵就暗中部署了些计划,为的便是借试炼一事引出暗藏在拂雪境中的犯事者,将其捉拿归案并押送幽取境,再由幽取神君来定夺二者的罪名,并给予应有的惩罚。
但此事显然某个环节还是出了不可控的差错,导致被人钻了空隙,在试炼卷轴里动了手脚。
虽说外侵者按照计划如期出现,也在胡天玄的意料中落网,可无奈当时那人手中多了人质,所以事情最后的结果,显然不尽人意。
仙哥为了此事忙得不可开交,前夜事情未处理完,回来得也很迟,沐浴后身上的疲惫还未消退,就被我缠着在房中一通放纵。
当时只觉得他在这事儿上怎么像是要吃人似的,也不懂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足足折腾我到天亮……
如今我在榻上又躺了大半日,闲来无事才懵懂想明白了一点——许是他心里堆积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便借着那事儿放松身心,顺带着消耗消耗那些积压在心底里,难以抒发的压力吧。
虽然很累,但到底是通体欢畅,还十分的餍足。所以这横竖都是两全其美的事儿,无论如何论来,且都无妨。
只是吧,说起来这事儿舒服是挺舒服的,快乐也是极为快乐的,但……让人死去活来是真的,下不了床,也是真的。
“嘶……”
不过抬手伸了个懒腰,谁知又扯得腰背泛起一阵酸痛,我皱着眉倒吸口凉气,背过手去捂住后腰,在脊骨那儿给自己轻轻地揉了揉。
可恶,明明已经躺了一天一夜,怎么这后劲儿还这么足、这么难顶啊!?
“怎么了小采,身上还是很不适吗?”白慈正在翻阅这两日记录弟子们情况的医务病例,听到我在旁边龇牙咧嘴的吸气,抬起温和静好的眉眼,关切的望着我。
我坐在她对面揉腰,感觉肌肉酸胀稍微缓解了一些,便懒洋洋地往桌上一趴,捏起药碗里的汤匙随意搅了两下,耷着眼皮笑着说:“没事儿,我已经好多了。倒是辛苦你了白慈神官,明明手上事务这么多,还亲自过来这边替我煎药,真是太麻烦你了。”
胡天玄一大早就得起床出门去庙里,临走前我还在被窝里犯困,只隐约记得到他揉着我的头发,亲了亲我的脸,然后就一声不响地走了。
大概是他交代过煎药的事情必须由白慈亲自经手,所以这次白芷没有跟过来。
白慈一大早赶来幽篁殿,在楼下厨房里亲自为我煎药,或许还被嘱托了监督服药的任务,于是药煎好了之后也没走,就坐在桌旁一边翻阅她的手记病例,一边默默等我睡饱了自然醒,然后再像现在这样,耐心地陪着我服药。
唉,我对此根本完全不知情,硬是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起……现在想想,简直怪不好意思的。
“不麻烦。你也算是我的病人,同样也需要我的照顾。”白慈微微一笑,把病例翻了一页,“再说了,这情况下除了我以外,似乎也没有更合适的人来照顾你了。”
我听了这话,下意识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边,呃,她好像说得没错,事实确实如此。
“咳……”白慈清了清嗓,认真的与我对视,温柔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小采,你放心,我们医者一向尊重患者的隐私。我不会辜负天玄神官的信任,也会把这件事情守口如瓶的。”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跟着匆匆回避,转而重新落回了书面上。
尽管已经努力把这神态做得很自然,但她脸颊两侧浮现出的那抹淡淡的烟粉色,还是出卖了她淡定外表下藏着的那抹温和的羞涩。
“呵呵……那、那就多谢你了……”
我本来已经稍微适应了屋里的气氛,但瞧见那抹烟粉色,瞬间又尴尬得脚指头不停抠地,只能靠着低头专心喝药,来粉饰自己强行挂在面儿上的那抹漫不经心。
不得不说,白慈确实人如其名,不仅温柔细心,还有着身为医者的慈悲。许是怕我喝着这汤药觉得味苦,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体贴的给我在里头加了些冰糖。
虽然汤药的味道还是很古怪,但相比之前喝过的那些,明显不那么难以入口了。
等一碗汤药下肚,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把空碗搁在桌上,随口问白慈:“对了白慈神官,这是什么药啊,为何我这……咳,这种情况,还需要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