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继远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趟,让我和他一同回宁家吃晚饭。
“我不去。”
“听话,悦悦。爸妈很想你。”他叹口气,想要拉我的胳膊,被我甩开。
一瞬间,他的脸色很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无所谓。
我鼓足勇气对他说:“宁继远你这是做给谁看?你直接告诉你爸爸妈妈,咱俩分手了,让他们去找一个能生孙子的儿媳妇,岂不是皆大欢喜?”
“哪门子的皆大欢喜。”他嘟囔道,又恶狠狠地盯着我,“想分手?做梦。”
我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抓起枕头砸在他身上,大声喊:“宁继远你这个混账!你能不能放过我?又不是我要求换上苏筱筱的心脏,凭什么都赖我身上?我甘愿那时候我就死了,也好过受你的折磨!”
宁继远懒洋洋地垂着眼皮问我:“说完了吗?”
我浑身无力,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今晚上如何伺候我。”他丢下这一句话,转头走了。
我听见他在客厅里给宁父打电话:“她胃不舒服,改天再一起吃吧。”
我彻骨发寒。
他今天晚上还要那样对待我吗?
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等我确定他走了之后,让打扫别墅的钟点工提前回家,然后拿上必备的东西装进箱子里,叫来一辆出租车。
“去机场。”
我内心忐忑,害怕宁继远会突然折返,发现我逃跑。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
我还没想好去哪里,不过离他越远越好,远到他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我。
一路都很顺利,我成功到达了机场,兴奋得简直要尖叫。
路过广告牌的时候瞄了一眼,广告牌是佛罗伦萨大教堂,天空很蓝,教堂肃穆庄严。
我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亲爱的,你想在哪里办婚礼?”
“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但我更喜欢‘翡冷翠’这个名字。”
“为什么?”
“因为听起来很浪漫。”
那时,宁继远还未脱去稚嫩,他亲了亲我的脸颊,对我说:“你喜欢浪漫的话,我就陪你周游全世界,每到一个城市,我就向你求一次婚。”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我泪眼模糊。
我再也不可能和宁继远回到以前。
“悦悦……”
我听见背后有人叫我,熟悉的低沉嗓音,含着某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顿时,我浑身汗毛直立,小腿肚子发抖。
是宁继远,但他怎么能那么快?
我不敢转过头去,假装没听见般往人群里挤,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拉住我的手肘。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宁继远问得很温柔。
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我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说了也没用,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我打算逃跑。
宁继远强硬地把我搂进怀中:“和我回家。”
我望着人来人往的机场,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我逃跑的最后机会了。
“救命啊!这个人要绑架我——”我向行人大声呼救,用力推打宁继远的胸膛。
路人纷纷侧目,有几个人停下脚步,似乎想凑上来。
宁继远嘴角微微含着笑意,从容说:“这是我妻子,吵架呢。”
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好心人走了,宁继远见我始终不配合,耐心告罄,突然打横抱起我。
我连忙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把我摔到地上。
“搂紧。”宁继远冲我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我毛骨悚然。
我了解他的脾气,他最生气的时候反而会表现出十分反常的温柔。
然后,在某个临界点失去理智,彻底爆发。
我俩一路沉默,回到别墅,他把我推进卧室,反锁了门。
我缩在墙角里抱紧双臂,在我的想象中,最可怕的情况,也就是他又一次不顾我的意愿推倒我,然后用言语羞辱我。
我真是太天真。
他拿来了绳子,在我惊恐的目光里,把我双手双脚捆住,拴在床头。
期间,无论我如何挣扎,如何威胁,如何求饶,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绝望的发现,我和他在体力上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宁继远……”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忐忑不安。
“我真想把你关在笼子里。”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我,脸藏在阴影里。
“你为什么要逃呢?悦悦,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他捏住我的下颌。
很疼。
“我不敢了,我错了……”我哆嗦着求饶。
我怕他真的会买只笼子,把我塞进去。
他坐在我身边,宽薄的大掌沿着我的身体抚摸:“不要想着从我身边逃走。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他的表情阴郁冷酷,甚至带着某种想要和我同归于尽的狠辣:“我等了你六年,你却只想逃。”
“不是这样……”我拼命摇头。
不是这样的,是你先抛弃我、先羞辱我的。
明明那个背叛的人,是你。
宁继远冷哼一声,站起身:“悦悦,以后除了这儿,你哪里也去不了。直到你听话为止。”
宁继远把整座别墅都换上了指纹密码锁,除了他没人能打开。
他给我戴上了锁链,限制我的活动范围。
他每天都会定时来看我。我要吃饭,他一口一口喂我,上厕所,他会守在外面,洗澡,他会进来帮我按揉头皮。
我简直像他养的宠物狗。
他乐此不疲。
宁继远对他父母的解释是,我出国旅游了。
这太可怕,意味着我也许会被囚禁上很久。
他离开的时候,我试图解开绑住手脚的绳子,但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大声的哭叫,大多数时候,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宁继远在,他会用亲吻堵住我的唇舌。
最终,我只能闭紧嘴巴,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一切都失控了。
宁继远铁了心要把我关在别墅里。
他为什么那么恨我?我想不开。
也许是公司有太多事务要处理,他回别墅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每天都在恐惧他到来,以及盼望他到来这两种矛盾心情中切换。
我觉得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