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穿越小说 > 夙愿:王妃重生归来 > 第十八章
    傅凌云说道:“旧疾?”

    聂曼君牵强地点头:“是的,因为有旧例,都治好了的,娘亲才不许我惊动大夫。”

    傅凌云正色说道:“既然是旧疾,治了这么久没治好,那更不能小觑,更得请大夫了。”

    聂曼君对傅凌云的不屈不挠非常烦躁,她忍耐着说道:“不是什么大病,真不用兴师动众。”

    傅凌云便拍拍胸口,舒口气说道:“聂妹妹也不早说,你刚才莫名其妙地哭了,我以为是大病,以为聂姑妈怎么着了呢,倒是吓得我心口扑通扑通跳。”

    聂曼君尴尬地脸红了,淳于嘉欣赏着聂曼君的窘迫,崇拜地望了眼傅凌云。

    这场嘴仗下来,除了淳于沛依旧怜惜地望着“被欺负”的聂曼君,其他人神色都有点微妙的变化,安国公倒是不动神色,淳于涵和淳于海则有些深思的表情。

    傅凌云请到锦瑟苑的大夫被打发了回来,饭后,大家都去看望聂姑妈,唯独傅凌云没去,她的理由很正当,她着凉了,未免两人互相过了病气,便不去了。

    聂姑妈让宁嬷嬷送走一众侄儿侄女,狠狠捶了两把被子,脸色扭曲:“这个狐媚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果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宁嬷嬷连忙给聂姑妈抚胸口顺气:“夫人息怒,何必为一个只会在炕上勾爷们的小妇人气伤了身子。”

    原来,傅凌云新婚第二天早上请安就迟到,引起聂姑妈的不满,认为傅凌云是故意的,主仆俩把傅凌云狠狠骂了顿,把傅凌云归为狐媚子一类的人。

    宁嬷嬷见聂姑妈气喘匀了,接着说道:“夫人啊,这国公夫人没规矩,又有国公爷的宠爱,是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聂曼君端了盏茶过来,闻言便说:“宁嬷嬷,大表哥是最重规矩的人,大表嫂为人狡诈奸猾,一时迷了他的心窍罢了。”

    宁嬷嬷讪讪的,闭嘴不言,心里却不以为意。聂曼君这三年里对英俊神武的安国公情根深种,可惜安国公却没半点意思。聂姑妈只好放弃安国公,打算在三个小点的侄儿里好好挑一挑,挑个好女婿出来,那样,她就能在安国公府住一辈子了。)

    聂姑妈听了聂曼君的话更加生气,她挥手让宁嬷嬷出去,语重心长地跟聂曼君说道:“曼君啊,我们家的女儿是绝无可能做妾的,不管是聂家,还是淳于家,绝对不允许!你不要再想着你大表哥了。你的亲事有我给你做主,以后离你大表嫂远些,你不是她的对手。”

    聂曼君心酸,听到最后一句心里更不舒服了:“娘,我知道了。”她哭着扑到聂姑妈怀里。

    喜欢过安国公的聂曼君哪里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喜欢上另外三个侄儿的。

    景晗苑里,安国公回来时傅凌云已经梳洗完,在灯下看账册。

    他望了一眼灯下娴静的女子,内心平和安宁,开口说道:“凌云,早些休息吧,灯下看书伤眼睛。”a()

    傅凌云抬头一笑,含笑说道:“你回来了?快去梳洗吧。”

    安国公坚持等她把书册收起来,才去净房。

    韩嬷嬷低声说道:“灯下看账册的确对眼睛不好,夫人以后该听听劝告,没必要这般拼命,或者让铃兰她们去看就是了。”

    傅凌云点了点头,不过,她眯了眯眸,这账册她还非看不可,明儿个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为这场仗,她在傅家学习管家时便着重学了看账册,因为她有大笔嫁妆需要打理,老侯爷特意请了外院的账房管事每天专门抽出半个时辰教她管账,她特地让账房管事教了她怎么做假账。她到现在还记得那账房管事当时惊讶的表情,那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鸭蛋了。

    结合前世张嬷嬷她们半年里收集的情报,以及昨儿个她问管事的问题,这一次,她要打聂姑妈个措手不及!

    安国公洗漱完出来时,正要跟炕上的傅凌云说话,突然瞥见窗边榻上的韩嬷嬷,他素来强壮的身子居然猝不及防地打个冷战。

    韩嬷嬷放下手中的被子,面无表情地朝安国公福礼:“国公爷,今儿晚上奴婢当差。”

    安国公哭笑不得,就算值夜,也不必睡得离他们这么近吧?竟是真将他当作色中饿鬼来防了。

    傅凌云掩了袖子,偷偷取笑。

    翌日一大早,傅凌云依旧以病体未愈为由不去给聂姑妈请安,她要让聂姑妈习惯她不请安。

    吃过早饭,安国公去上朝了,傅凌云到景春堂安排事务。她到的时候天未亮,坐在正堂上,傅凌云朝扶郎微微点了点下巴,扶郎点点头,带上两个婆子守在景春堂门口。

    底下的管事们神色各异地站着,时不时朝傅凌云看两眼,却没一人说话,新主母不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傅凌云饮了一口热茶,驱除身上早上的寒气,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昨儿个和各位嬷嬷们认了脸,我记得女管事共有三十九人,铃兰,你点点到了多少人。”

    “是,夫人。”

    铃兰快速点了点人头,她刚才已经数过一遍,此时再数一遍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很快就数好了,回答道:“夫人,一共到了十八位管事嬷嬷。”

    傅凌云眉峰便是一皱:“一半都没到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话语里的严肃和严厉仍是听得底下的管事心神一凛。

    傅凌云偏头问:“剪秋,我昨儿个晚上让你通知今儿此时来回事的管事有多少?难道是我没交代清楚?”

    剪秋连忙说道:“回夫人,您交代奴婢请的管事一共有三十一位,另外那八位是厨房和采买上的人,因为准备早饭和采买的缘故并未通知。昨儿个奴婢给每位管事都通知到了,苍耳可以作证。”

    苍耳便道:“是的,夫人,正如剪秋姐姐所言。”

    傅凌云的脸色蓦地沉下来,点了几位管事嬷嬷的名字,似笑非笑地说道:“想来是我房里的丫鬟脸面不够,就由几位嬷嬷去帮她们请其他人来。少了十三位管事嬷嬷,咱们这府里怕是走路都能绊到树叶。”

    底下有人扑嗤一笑,继而全场变得鸦雀无声。原来管洒扫的那几位管事一个都不在场,傅凌云这几句话淡淡的,却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大多数人十分惊讶,傅凌云刚坐下,她们是亲眼看到的,可自傅凌云进来后,她身边的丫鬟都没跟她说过话,说的也只是刚才的那几句,但傅凌云竟然能一眼扫见她们中没有洒扫上的人!难道傅凌云能仅凭一面就能认出她们所有人的脸吗?

    思及此,大家不禁冷汗淋漓。

    傅凌云淡淡地看着管事们,对她们的惊疑不定视而不见,她不可能认识每一个小丫鬟和婆子,但是每一个管事她都是认识的,前世没少打交道。

    那几位站出来的管事嬷嬷见傅凌云不发话,讪讪的,不知所措,剪秋朝她们使眼色,她们顿时反应过来,赶忙推推攘攘地出去,按照傅凌云的命令去请那些没来的管事。

    嬷嬷们刚出去,景春堂门口便传来一阵喧哗,跟着扶郎的一个小丫鬟喘着粗气跑进来禀告道:“夫人,宁嬷嬷迟到,扶郎姐姐按照夫人的吩咐,没有夫人的许可迟到的人不许进入景春堂,但是宁嬷嬷不听,跟扶郎姐姐撕扯起来,叫嚷着扶郎姐姐打死她了。”

    傅凌云刚展开的眉又颦起,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宁嬷嬷瞧着是个稳重的,如何会跟个小丫鬟拉扯吵嘴?别是你说谎吧?”

    那小丫鬟急了:“奴婢不敢说谎,外面还在打架呢,夫人让个姐姐一瞧便知。”

    傅凌云还是不相信,扶着扁豆的手出去。

    管事嬷嬷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道:“既然是在厮打,难免有人受伤,有人激动,我们还是跟着夫人吧,免得夫人受了冲撞。”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附和,都跟在了傅凌云身后。

    傅凌云到了门口,听到宁嬷嬷的破口大骂,她淡淡地抿唇,宁嬷嬷跟前世一样迟到了,前世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这一世狼狈的却是宁嬷嬷。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挡老娘的路……死丫头,你敢打我,看我告诉夫人不打死你……贱蹄子……”

    傅凌云蹙眉,听到这里就够了,她扬声喝止道:“你们在干什么!”

    扶郎始终没有说话,宁嬷嬷掐腰骂得正起劲,听到傅凌云的声音猛地一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国公夫人要给老奴做主啊!这个丫鬟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奴急匆匆来协助夫人管家,她却拦在门口不许奴婢进去,还打了奴婢,如今不仅耽误了老奴的差事,更是误了夫人的正经事,应该严惩!”

    宁嬷嬷哭得特别伤心,好像一个被年轻人欺负的孤苦老人。

    傅凌云挑起眉梢,她不解地问衣着整洁,妆容整齐的宁嬷嬷:“宁嬷嬷,扶郎是我的丫鬟,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前儿个我和国公爷从宫里回来看望聂姑妈,宁嬷嬷还夸她精神来着,没想到才过一天罢了,宁嬷嬷就不记得我的‘贴身丫鬟’了。再者,扶郎的确会些拳脚功夫,也是我叫扶郎拦住迟到的人,毕竟我们在景春堂议事,总有迟到的人来打扰哪里能安心议事。可是,宁嬷嬷,你说扶郎打你,你身上的伤口呢?”

    宁嬷嬷结舌,她支支吾吾地无法开口回答,再看身上,的确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半点不像被打的模样。顿时,宁嬷嬷背后起了一层凉气,她觉得傅凌云是有备而来。

    扶郎勾起唇角,她倒是真的打了宁嬷嬷,不过都是踹在宁嬷嬷屁股上,宁嬷嬷只要敢说,她就敢承认。

    宁嬷嬷见傅凌云盯着她等答案,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奴婢大惊小怪,扶郎不过推了奴婢一把。但是,夫人,奴婢没有迟到,都是扶郎故意拦着不让奴婢进去啊!夫人一定得为奴婢做主。”

    扶郎无所谓地回她一笑。

    宁嬷嬷顿时气得肝疼。

    傅凌云便指了个管事嬷嬷问道:“我昨儿个让剪秋交代你们几时到?”

    管事嬷嬷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卯时一刻。”

    “我是几时到的?”

    “夫人踩点到的,卯时一刻。”

    傅凌云转向宁嬷嬷,以明显不悦的口吻说道:“宁嬷嬷,我是到了景春堂后才让扶郎守门,你后于我到,就是迟到,而非扶郎耽误你。我并非不懂事的三岁孩子,你三番两次说谎,戏弄于我,宁嬷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安国公府的主母放在眼里?嗯?”

    宁嬷嬷大惊失色,她万万料不到傅凌云会当众如此不留情面地对她发难。

    “夫人……奴婢,奴婢不敢……”

    宁嬷嬷嗫喏着,老脸微红,嘴上支支吾吾,心底却涌起一股怒气,她在安国公府作威作福三年,谁敢对她甩脸子?傅凌云的话彻底把她的脸面踩到了鞋底!

    傅凌云嘲弄地凝视着宁嬷嬷:“宁嬷嬷,你不敢什么?不敢迟到?不敢在我面前恶人先告状?不敢诬陷我的丫鬟?不敢不把我这个国公府主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