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两人并行的楼底之上,顾卿尘随意地靠在上面,颇是嚣张地朝下一望,居然没有一人敢与之对视。
“你们快上啊!”
龟奴面色难看,一瞧就知道他手下那群软脚虾根本就对上面那俊俏少年有半点威胁,可一想到今日办事一二三再而三的出错,若真的不把人抓来,他的狗命无事,但在花楼中必定成为最低贱的奴仆,那还不死了算了。
一口恶狠狠地腰在了舌头上,龟奴眼眸中恨意一闪而过,嘴里冒着血地朝上的顾卿尘苦求道:
“公子!只要你把人交出来,别说是一个姑娘,就算是明月阁的所有姑娘都能来陪你!”
顾卿尘嘴中传出了声嗤笑。
什么时候明月阁居然一个龟奴都能做主了,还姑娘都来陪,恐怕一个姑娘手都没摸着,人就被直接扔出了明月阁。
“呜呜——咳咳!”
见人不上当,龟奴面色一沉,细长眼眸朝两边一扫,便直接跪在了木台阶上,跪得差点将这年久失修的楼梯给跪断,吓得直接把他快要哭出来那一声给呛回去。
“哈哈——”
顾卿尘抚掌直笑,将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一抹,双手一撑扶手两脚利落地踢在了悄悄摸上来的打手的胸口,随后手又使力,整个向后一翻,从头顶跳下来的人直接抓了一个空,且脚下的木梯一断摔了下去。
“啧啧!”
幸亏顾卿尘下脚快,鞋面直接踩住了那踩空掉下去人的衣衫,弯腰抓住了他的肩膀,可只将人的上半身放到上面,随后一放手,就由着他双手死死地把住了台阶。
“还要上吗?”
顾卿尘嘴角一勾,手中的长绳一甩,一众打手瞬间没了胆子,相互一看,也不管龟奴要吃人的目光,慢慢地朝后退去。
无趣!
“公子!你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妓子而得罪明月阁呢?”龟奴不死心地劝道。
“我都“死”了,你们何必还跑来逼我!”
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广云冲到台阶之上,手抚着胸口满是痛苦的尖叫。
龟奴冷笑一声,可见她身旁有靠山只能在脸上露出了谦卑的笑来。
“公子你别听她胡说!她呀,来我明月阁时一身的病,还是我们的老鸨好心将她收留,结果她啊!鬼迷心窍地看上了一个穷书生,没想到那穷书生收了她的接济后,有了名气便将她给甩了,她也是不恋旧情直接就撞头去作死!这不白白浪费了明月阁的栽培吗?”
“够了!”
广云冲上前要找他理论,结果脚下一空差点从台阶上掉下去。
幸亏顾卿尘就站在她身旁将人给拉了回来。
“闭嘴!”
顾卿尘冷冷一喝!眼珠子一转,长绳卷到了还趴在台阶上拼命挣扎的大汉的腰间,一送便带着一群人滚下了台阶。
“不过是银子解决的事,你何必又扯上栽培?”
顾卿尘手指朝着广云勾了下。
广云懵懂地看过去。
晦气!
“拿钱赎身!你倒是拿钱给我啊!难道你还想要本公子掏钱?”
顾卿尘掏出折扇一扇,傲娇地一扫哭笑不得的广云。
“奴家谢谢公子!”
广云摘下发丝间的发钗,合着手腕上的镯子一同交到了顾卿尘的手中。
“够了吗?不够你就添上,毕竟打扰了本大爷的好事!”
顾卿尘眉头一挑,直接一手抱起了广云朝下而去,那群人没有一个敢动换的。
毕竟人钱都给了。
“还快滚!”
顾卿尘一脚按在了抬头往上瞧的打手脸上。
“记得上面的东西你们谁都不能动!若是我回来少了一样东西,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众人齐点头。
余光朝后一少,等下再上来接表哥,先走再说!
冷清了好几年的高楼,不知为何来了一波又一波人。
“明月阁中姑娘美,可美不过登高之美,正好这阁中有一栋高楼,不如我们一同登高远眺!?”
学子们纷乱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甚至能隐隐约约见瞧见他们的身影。
麓山书院的学子们都吃饱了没事干吗?没事跑来这里干嘛?
若是刚刚见龟奴,广云面上更多的是惊怒之色,可现在……
顾卿尘用力一握那冰的毫无温度的手。
“广云——”
“我不叫广云,奴家只是明月阁中的妓子琇玫……”
广云一手甩开,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幔纱之中。
“你们给我守着这,若是放进一个人,有你们好瞧的!”
顾卿尘转头恶狠狠地吩咐道,便赶忙地进去。
女子痛苦地趴在了桌面上,无声的哭泣从她的喉间传出,虽听不见,却让旁人也随之心碎。
“他们来了。”
顾卿尘拧着眉毛走到了胥穆宸的身边。
“我没聋!”胥穆宸淡淡地回应,从高楼上往下一俯看,仿佛能瞧见一男子扇着扇子得意地回一一笑。
“实在不行我就把广云头一蒙,直接冲出去!”顾卿尘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好!”
眉头一挑,顾卿尘还以为他会拒绝自己这个鲁莽又幼稚的想法。
既然同意,顾卿尘便撕开了头上的纱幔想要裹在广云的面上。
“不用了!”广云一手挥开了那纱幔,手指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抚掉,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梳妆台前拿起青螺在眉上一描,再抿了下唇脂。
“公子你觉得奴家这样美吗?”
广云娟秀的面庞却因那一笑笑得人心一动。
“美!”胥穆宸说道。
“既然奴家要回书院,总有一天会碰到他们,就算他们一开始不知奴家的身份,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总会知道的,那样还不如奴家亲自告诉他们!”
广云打开了梳妆台的首饰盒,嘴里发出了声轻叹。
“可惜那钗子是奴家最好看的一支,你们可别跟着来哦!”
发丝一挽,广云朝他俩盈盈一拜,便扭着腰肢走了出去。
“我们不出去守着!?”
顾卿尘手肘抵了下他的腹部,虽说广云出去应该没啥事,但她的心头跳的实在有些太快了,让她不得不多想。
胥穆宸只是将他手中的画册一展,里面只是一副寻常的山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