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画纸,寻常的山水画……
除了寻常普通之外,顾卿尘根本找不出其它的形容来。
“我在鹿嘉祯的书房中瞧见过。”
顾卿尘瞪圆了桃花眼瞧过去。
鹿嘉祯是谁!?
胥穆宸呼吸一滞,抬手向往她脑袋上敲一敲,可有想到她脑袋里本就空空,不知鹿嘉祯是鹿邑的父亲也是正常。
瞧着那抬了又放的手,顾卿尘嘴角一撇,立马又认真地瞧向了那副画。
“这画是出自那位探花郎的。”胥穆宸将画册一收,淡淡地说道。
探花郎!?
“莫非是那探花郎将广云留在了这明月阁的高楼之上。”
顾卿尘的猜测刚出,胥穆宸便摇头否定了她的话。
“京城之五里外他都不能踏足,这是圣上所下的命令,你觉得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人会犯吗?”
“那可不一定!”
顾卿尘双手抱在胸前,“你觉得一个敢在朝堂上说出那般狂言的人会怕死吗?”
胥穆宸哑然一笑,她这说法确实也没有错,可……
眸中神色一转,胥穆宸将手中的画册交到了顾卿尘的手中。
顾卿尘拍了拍胸脯。
人在画在!
“嘭!”
慌乱嘈杂的声音传进,可那声巨响却让人心头一跳。
出事了。
两人也来不及再管什么隐藏身份直接冲了出去。
纱幔之外空荡荡的一片,根本就没有广云的身影。
顾卿尘转身一使力将胥穆宸给推了回去,深吸一口气,眼眸一扫那群惊呆的人。
“公——公子!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龟奴脚一软瘫坐在地上,指着那个空荡荡的扶手。
顾卿尘眸中倒映出了那龟奴的惨白的面孔,心里便知他没有撒谎。
虽说这地年久失修!但绝不可能轻轻一靠就能靠断的。
满腔情绪一呼一吸之间都埋在了心里面。
顾卿尘摇着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双眸呆呆的男子面前。
“赵之谦!许久未见呀!”
赵之谦猛地抬头,双手一下抱住了脑袋,颤声说道:
“我真不知她为何要向后靠,若果我能快一点抓住她,她一定不会掉下去的。”
惊慌!自责!
让旁人一瞧便觉得赵之谦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绝无可能是演出来的。
可惜顾卿尘就是看他不爽,根本就无视他的自责愧疚的情绪,而是目光不断地扫过他的全身。
“之谦兄你不要自责了,我们大家都没有料到那位姑娘会不小心从这里摔下去!”
赵之谦的好友走向前细声安慰,扶起他便想离开此地。
毕竟一个花楼妓子死了便死了,再说又是她自己不小心,赵之谦都留泪自责,还想要他们怎样?
可偏偏一把扇抵在了他的鼻头,将人给拦了下来。
“不小心!?你说不小心就不小心吗?难不成麓山书院的学生还学刑部查案的本事吗?”
顾卿尘戏谑的目光一扫他们全身。
“我们这群人目光所见!难不成还有假?”
那学子挺着胸脯直接怼了回去。
眼见为实,但却不一定为实,这高楼常年紧闭门窗,只能透进些许光线,在昏沉的地方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顾卿尘嘴角扯出了冷笑。
寒门子弟最重名声,而这赵之谦无缘无故地跑到了广云跟前,莫不是不怕和她扯上关系?还是一开始就与她有关系,故意向前想要堵住她的嘴?
从那龟奴口中所说的穷书生不会就是他赵之谦吧!
“曾有一女子对我说过,世间无不漏风的墙!赵之谦你真当没人瞧见就无人发现吗?”
扇柄一转打掉了那阻止的手臂,随后一挑直接两下打在了赵之谦的手腕上,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无力的张开手。
顾卿尘也再次踏步,一脚将那学子给踢了下去,双手一抓他的衣袖,两道血痕出现在了他的手臂上。
同时一团衣布掉在了地上。
“现在去瞧瞧!这块布一定能找出出处吧!?”
顾卿尘捡起了碎步放到了他的面前。
赵之谦面色一白,不过那双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我说了慌!”
顾卿尘眉头一挑。
“我抓住了那姑娘,可实在是书生无力,只能眼瞧着她从上面掉下去!我也瞧出公子也是与她感情深厚,若是你要迁怒于我,任打任骂都无所谓!”
好一句任打任骂!
人家好心救人结果没救着,你说能怪他吗?
顾卿尘胸脯气得起起伏伏!除非现在广云能够起死回生,不然……
“赵之谦!”
“任凭公子你处置!之谦无怨无悔。”
“好一个无怨无悔!”
手中掌风起,顾卿尘一挥手拍向了赵之谦,那人还真当直直地杵在原地,任她出气一般。
人要脸皮,赵之谦不信真有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啪!”
手掌直接印在了赵之谦的脸上,他整个人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才砸在了台阶上,可惜这处台阶比较硬实,人命才给抱住。
“你——”
赵之谦一张口一颗牙直接从嘴里掉了出来。
“任打任骂!”
顾卿尘冷笑一声直接从他的身上迈过去,朝从下缓步走来的男子弯起了桃花眼,可眼中没有半点的笑意。
“表哥!”
顾卿尘鼻尖一酸,可怜巴巴地望过去。
“人没事!”
胥穆宸摸了下她头顶轻声说道。
“胥院长,吾以后可不敢再和你走一路,不然头顶上又要掉下一人来,若不是我手下人武艺高强,吾还不得去见了阎王!”
一嚣张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张白鹇拍着身上沾染上的灰土,一瞧女扮男装的顾卿尘,瞬间来了兴趣,骨扇一展立马凑了上来。
“啧啧!顾小姐你莫不是喜欢上了吾,这身打扮都和吾一模一样,就是……”
张白鹇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破折扇上。
“你的折扇没有我的好。”
“人呢?”
顾卿尘伸长了脖子恶狠狠地瞪过去,若不是有着胥穆宸拦着,她定会直接咬上去。
“当然是从上从下都给接住了。”张白鹇一展折扇得意地说道。
“重伤昏迷,我已经用殿下的手谕去请了宫中的太医来救治她!”胥穆宸说道。